晨曦微露,驅散了姑蘇城最後一縷夜的薄紗,卻難以驅散彌漫在街巷之間的那層無形陰霾。慕容彆院昨夜的血腥與混亂,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波瀾正以驚人的速度向整個城市擴散。
客棧臨窗的桌旁,淩霄端起一杯清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平靜的麵容。窗外運河上,船隻依舊往來,叫賣聲依稀可聞,但仔細聽去,那市井的喧囂底下,卻湧動著壓抑的暗流。
“聽說了嗎?慕容家……完了!”
“噓!小聲點!誰能想到啊,慕容公子他……他竟然勾結西夏人,給那麼多英雄好漢下毒!”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虧得老天爺開眼,降下怪雨解了毒,不然……”
“嘖嘖,現在參合莊那邊聽說都亂套了,官府的人也去了……”
“還有吐蕃的國師,好像也灰溜溜地走了……”
“這姑蘇城,怕是要變天咯……”
零碎的議論聲,如同風中的柳絮,斷斷續續地飄入窗內。驚愕、憤怒、後怕、以及對那場“怪雨”的各種離奇猜測,成了今日姑蘇百姓最熱衷的談資。慕容家累世經營的光輝形象,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留下的是一地狼藉和無數罵名。
淩霄靜靜聽著,目光掠過窗外那艘漸漸駛遠的、掛著大理旗幟的官船。段譽應當就在船上,帶著那位心傷欲碎的王姑娘,踏上了歸途。他能做的,已然做了。至於段譽能否解開王語嫣的心結,他們未來又將如何,那已是屬於他們的緣法。
他收回目光,心神沉入體內。
經過姑蘇這一連串的事件,無論是與鳩摩智的佛道之辯、呼風喚雨化解悲酥清風,還是夜探還施水閣感悟《鬥轉星移》的巧思,都讓他的心境經曆了不小的磨礪。此刻內視,隻見丹田氣海之中,那原本如煙似霧的先天一炁變得愈發凝練精純,如同氤氳的紫金雲霞,緩緩旋轉,充盈欲滿。神魂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通透,方圓百丈內的風吹草動、氣息流轉,皆清晰映照於心,甚至能隱約感受到天地間流淌的、更精微的元氣波動。
煉氣化神中期巔峰的瓶頸,已然鬆動。隻差一個契機,便能水到渠成,踏入後期境界。
然而,這契機並非枯坐閉關所能得來。紅塵煉心,需入世體驗,方能明心見性;修為突破,亦需靈氣充沛之地或特殊機緣相助,方能一舉功成。
他想起初臨此界時,那已然消失的係統所灌輸的龐雜信息。其中提及,這片綜武大陸廣袤無邊,南方大隋乃至初唐)地界,正處在一個天下紛亂、群雄逐鹿的特殊時期。而在這紛亂之下,似乎隱藏著幾樁極大的機緣。
“楊公寶庫……”他指尖輕輕敲擊桌麵,腦海中浮現出相關信息。傳聞中前朝遺留的巨大寶藏,內藏無數金銀軍械,更可能蘊含著前朝彙聚的某種龐大“氣運”或特殊能量結晶,對於修煉之人,或許彆有妙用。
“和氏璧……”另一件更縹緲的至寶。象征天命所歸的無暇玉璧,據傳蘊藏著難以言喻的神秘力量,能助人感悟天道,甚至洗精伐髓。其下落更是撲朔迷離,引天下英雄競折腰。
這兩樣東西,無論哪一樣,都絕非凡物。其所蘊含的能量或道韻,或許正是他突破當下瓶頸所需的那“東風”。
即便不為這兩樣東西,南方地界江湖與朝堂交織的複雜局勢,各路英雄豪傑並起,慈航靜齋、靜念禪院、魔門兩派六道等諸多勢力盤根錯節……那般波瀾壯闊的時代,對於需要“紅塵煉心”的他而言,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和道場。
比起暫時風波已平的姑蘇,以及慕容家覆滅後必然帶來的勢力洗牌和後續瑣碎麻煩,南方廣袤的天地,顯然更具吸引力,也更能讓他避開不必要的紛擾,專注於自身的修行與感悟。
心意既定,便再無猶豫。
淩霄起身,結算了房錢。店小二接過銀錢,態度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顯然也聽說了昨夜這位道長似乎與那場“怪雨”有些關聯的傳聞。
他並未在意,走出客棧,融入了姑蘇清晨的人流之中。並未再看向參合莊的方向,也未理會城中那些或明或暗的窺探與議論,徑直向著城南的運河碼頭走去。
姑蘇之事,已了。
慕容複的野心,段譽的癡纏,王語嫣的心碎,群雄的憤怒……都如同運河上的水波,蕩開之後,終將歸於平靜,或彙入更大的洪流。
他的道路,在前方。
一艘即將啟航南下、駛向江淮地界的客船,正靜靜地停泊在碼頭。船老大吆喝著,催促著最後的旅客。
淩霄踏上跳板,青袍微拂,步入船艙。
身後,是煙雨朦朧、故事暫告段落的姑蘇。
前方,是水網密布、英雄輩出、蘊含著無限可能與機緣的南方大地。
客船解纜,櫓聲欸乃,緩緩駛離了碼頭,順著運河的主流,向南而去。
新的篇章,即將隨著這流淌的河水,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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