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辭官。”
朱厚照放下名冊,目光掃過徐光祚:“讓他把貪的銀子折算成冬衣,三天內送到大同前線。至於職位……降兩級,去宣府守邊。”
既沒摘他的官,又把人打發到了邊關,既罰了錯,又沒趕儘殺絕。
徐光祚心裡一鬆,又更慌了——太子把分寸捏得這麼準,分明是把所有人的底細都攥在了手裡。
“老臣……老臣遵太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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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點點頭,沒再提舊事。
他拿起虎符,指尖摩挲著上麵的包漿:“京營的事,你暫時還得幫孤盯著。”
徐光祚一愣:“太子的意思是……”
“張懋老了,京營裡那些老油條,他鎮得住,卻管不透。”
朱厚照抬眼,目光直直撞進徐光祚眼底:“你在京營待了三十年,誰是忠臣,誰是滑頭,你比誰都清楚。孤要你做的,是把那些藏著掖著的齷齪事,一一給孤抖出來。”
這是要讓他當“清道夫”!
徐光祚瞬間明白——太子收了兵權,卻還要用他這把“舊刀”去刮京營的腐肉。
若是做得好,定國公府能穩住;若是做不好……
“老臣明白!”
他咬了咬牙,躬身道:“三日之內,老臣定把京營裡克扣軍餉、私通文官的名單呈給太子!”
朱厚照笑了。
這才是他要的態度。
“張永。”
“奴婢在!”
“取筆墨來。”
朱厚照接過張永遞來的狼毫筆,在宣紙上寫下“京營提督”四個字,又在旁邊畫了個圈。
“明日登基大典後,孤會下旨,暫由你代理京營提督。”
他將宣紙推到徐光祚麵前:“但記住,虎符在孤手裡,你手裡的,不過是孤給的印信。”
徐光祚看著紙上的字,指尖發顫。
代理提督,看似官複原職,卻沒了虎符的實權——太子這是把他架在明處,既讓他鎮住京營舊部,又讓他沒了反戈的可能。
可他沒得選。
“老臣……老臣叩謝太子信任!”
他再次躬身,這一次,腰彎得比初見時更低。
朱厚照擺擺手:“夜深了,你回去吧。”
“是。”
徐光祚倒退著走到門口,剛要轉身,又聽見朱厚照的聲音。
“那枚竹牌,你留著。”
朱厚照指了指案上的朱砂竹牌:“見牌如見孤,京營裡若有不服管的,不必請示,先拿了再說。”
徐光祚猛地回頭,眼裡滿是震驚。
那竹牌是兵權信物,太子竟讓他留著?
“太子……”
“拿著。”
朱厚照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孤要的不是一個怕事的定國公,是一個能替孤辦事的徐光祚。”
徐光祚攥緊了拳頭,喉結滾了滾,終是躬身接過竹牌。
這一次,他的指尖不再發顫——那竹牌被掌心焐得發燙,燙得他心口發緊,卻也燙得他看清了路。
“老臣……定不負太子。”
看著徐光祚的身影消失在暖閣外,張永才低聲道:“小爺,讓他留著竹牌,萬一……”
“他不敢。”
朱厚照拿起虎符,指尖在上麵敲了敲:“李嵩的供詞在孤手裡,他外甥的把柄在孤手裡,徐延德在錦衣衛,他敢反?”
張永這才鬆了口氣,笑著躬身:“小爺英明。”
朱厚照沒接話。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窗縫。
夜風卷著宮牆外的梆子聲飄進來——已是四更天了。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
他看著遠處奉天殿的輪廓,指尖在窗沿上輕輕敲擊。
英國公府、定國公府,京營兵權……
第一步,算是穩住了。
但這隻是開始。
文官集團、外戚、邊鎮將領……
這大明的江山,要理順的地方,還多著呢。
窗縫裡的風撩起他的太子蟒袍下擺。
少年太子的身影在宮燈下拉得很長,孤挺,卻又帶著勢不可擋的鋒芒。
他知道,從今夜起,這大明朝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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