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
那可是咱們的門生故吏!
要是都查下去。
文官集團……就散了啊!”
“難道等著陛下親自動手。
把咱們一起掀翻嗎?”
劉健打斷他。
聲音陡然拔高。
震得案上的茶盞都晃了晃。
“張銳在供詞裡寫了多少人的名字?
王遜的密信裡牽連了多少巡撫?
真要一一清算。
內閣能獨善其身?”
謝遷被問得啞口無言。
嘴唇動了動。
卻沒說出一個字。
他知道劉健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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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們默許的“潛規則”。
那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貪腐。
此刻都成了懸在頭頂的利劍。
陛下不捅破。
是給他們留麵子。
可要是他們不識趣。
這麵子隨時能變成刀子。
“那……以後怎麼辦?”
謝遷的聲音低了下去。
帶著一絲茫然。
他當了一輩子文官。
習慣了以“清流”自居。
習慣了跟皇權保持距離。
甚至必要時據理力爭。
現在要他反過來。
配合陛下清理門戶。
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以後?”
劉健望著窗外抽新枝的梧桐。
沉默了片刻。
“以後。
少說話。
多做事。”
“陛下要推行新政。
咱們不攔著;
陛下要整頓吏治。
咱們幫著搭把手。”
他頓了頓。
補充道:
“至少。
在陛下站穩腳跟之前。
咱們得安分守己。”
謝遷明白他的意思。
新皇剛登基。
根基未穩。
還不能動他們這些四朝元老。
不然朝堂必然大亂。
可等陛下把京營握在手裡。
把那些聽話的新人扶起來。
到時候再想動他們。
就容易多了。
張銳他們。
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新皇……”
謝遷忽然歎了口氣。
語氣裡帶著複雜的情緒。
“真真是集合了大明皇帝的所有優點。”
劉健沒反駁。
他想起洪武皇帝的鐵腕。
想起永樂皇帝的雄才。
想起仁宣二帝的寬仁。
想起弘治皇帝的勤政。
而眼前的朱厚照。
似乎把這些都占全了。
他有洪武、永樂的雷霆手段。
敢動外戚。
敢查文官。
說抓就抓。
毫不手軟。
他有仁宣的容人之量。
明明握著他們的把柄。
卻沒趕儘殺絕。
還給了條活路。
他更有弘治皇帝沒有的銳氣。
敢碰那些積弊多年的沉屙。
敢直麵文官集團的盤根錯節。
這樣的皇帝。
是社稷之福。
卻也是他們這些老臣的劫數。
“罷了。”
劉健拿起案上的朱筆。
在《鹽鐵司月報》上批了一行字。
筆尖劃過紙頁。
發出“沙沙”聲:
“著鹽鐵司即刻徹查江南鹽稅虧空。
限三日內上報。”
筆鋒落下。
墨跡在紙上暈開。
像一個句號。
也像一個新的開始。
謝遷看著那行字。
心裡最後一點抵觸也消失了。
他知道。
從今天起。
內閣的日子。
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了。
值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戶部的小吏來送賬冊。
劉健揚聲道:
“進來吧。”
小吏推門進來。
見兩位閣老神色平靜。
還以為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隻有劉健和謝遷自己知道。
有些東西。
已經徹底變了。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
落在攤開的賬冊上。
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照得一清二楚。
就像朱厚照的眼睛。
什麼都瞞不過。
他們這些老臣。
也該收收鋒芒了。
等風頭過去?
不。
或許。
這風頭。
就不會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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