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幾個剛從地方調進京的官員,不知道禦門聽審的厲害。
還在嘻嘻哈哈地討論新茶,說要帶兩盒去午門“邊聽審邊品茶”。
“你們聽說了嗎?陛下要在午門審案子,咱們正好去開開眼界。”
“是啊,我在地方待了十年,還沒見過禦門聽審呢,說不定能寫首詩記下來。”
老官員們聽了,連連搖頭,卻沒人敢提醒。
他們知道,等明天到了午門,這些人就笑不出來了——午門的石獅子,可不是看風景的。
相比之下,京營的氣氛要平靜得多。
王守仁正在給五百精兵分配任務,每個人的甲胄都擦得鋥亮。
手裡的長槍在晨光中閃著寒光,槍尖映著天,藍得發冷。
“記住,你們的任務是護衛,不是審案。”王守仁的聲音清晰有力。
像敲鐘:“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許擅自行動。
除非有人敢衝擊陛下的儀仗,否則不準拔刀——刀出鞘,就得見血,明白嗎?”
“是!”士兵們齊聲應道。
聲音震得營地裡的旗幟都在搖晃,旗杆“嗡嗡”響。
一個隊長忍不住問:“參軍,明天真的會動手嗎?”
“那些文官雖然可恨,可畢竟是朝廷命官……真要廷杖,怕是……”
王守仁看了他一眼,眼神堅定。
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讓我們護衛,我們就做好護衛的事。
至於其他的,自有陛下裁決——陛下要打誰的板子,咱們就按住誰;陛下要抓誰,咱們就綁誰。”
他心裡清楚,明天的午門,絕不會平靜。
劉健他們肯定會反撲,會喊冤,會煽動百官起哄。
而陛下,早就等著他們跳出來了——跳得越高,摔得越狠。
夜幕降臨時,京城的各個角落裡。
官員們的府邸都亮著燈,燭火搖曳,像鬼火。
有人在連夜寫辯詞,筆尖“沙沙”寫著,眼淚卻“吧嗒”掉在紙上。
有人在跟家人告彆,抱著孩子哭,把銀票往妻妾懷裡塞;有人抱著僥幸心理。
覺得自己隻是個小官,不會被注意到,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枕頭都被汗浸濕了。
隻有那些經曆過弘治朝之前的老臣。
才明白禦門聽審意味著什麼。他們守在祖宗的牌位前,燒著紙錢。
嘴裡念叨著“太祖爺保佑”,卻沒人敢提太宗爺——畢竟,太宗爺的禦門聽審,實在太血腥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
午門外就已經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像一片枯樹。
五品以上的官員按品級排好隊,一個個低著頭。
背都駝著,大氣都不敢喘,連鞋子蹭到地磚都覺得“動靜太大”。
他們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錦衣衛緹騎。
手裡的繡春刀在晨光中閃著冷光,刀鞘上的銅環“嘩啦”響,每響一聲,前麵的官員就抖一下。
遠處,傳來一陣鑾鈴聲。
“叮鈴叮鈴”,越來越近,像催命的符。
朱厚照的儀仗,緩緩向午門走來。
明黃的龍旗在風裡飄,把半邊天都染亮了。
官員們的心跳瞬間加速,“咚咚”撞著胸口。
不少人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膝蓋都快碰到地磚了。
而在隊伍的最後,幾個年輕的小官還在偷偷議論。
“你說,今天會不會真的殺人?”
“不好說……但看這陣仗,至少得打幾個板子吧?”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朱厚照的鑾駕停在午門正中。
年輕的皇帝走下龍椅,龍袍掃過台階,像一片雲落下來。
他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官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開始吧。”朱厚照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先把周倫帶上來。”
緹騎們立刻押著周倫,從官員隊伍中間穿過。
鐵鏈“嘩啦”拖在地上,刮著地磚,刺得人耳朵疼。
周倫的頭發散亂,身上的官袍沾滿了血汙。
看到這麼多官員,突然瘋了似的大喊,聲音破了音:“劉健是主謀!是他讓我聯絡邊將的!”
“謝遷也知道!他還收了我五千兩銀子,說要給我在陛下麵前‘美言’!”
劉健和謝遷的臉瞬間慘白。
像被潑了石灰,渾身抖得像篩糠,膝蓋一軟,“噗通”跪在地上。
連頭都不敢抬,隻能死死攥著袖子,指甲掐進肉裡。
其他官員也嚇得連連後退。
生怕被周倫的唾沫星子濺到,更怕他下一個就喊出自己的名字。
朱厚照看著這一幕,忽然笑了。
笑聲不高,卻帶著說不出的冷——他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而那些還在心存僥幸的小官們。
很快就會明白,禦門聽審的可怕之處,不止是殺人——是把所有的體麵、所有的偽裝,都在太陽底下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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