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案上堆的京營軍冊,指尖劃過“糧草”“軍械”幾行字。
練兵缺的銀子,整頓軍戶要的開銷,樁樁件件都等著錢。
歐陽鐸來得正好,若是這人真像史書記載的那般有本事,倒能解燃眉之急。
他又想起劉瑾說的“秀才出身”,忍不住笑了。
曆朝曆代,哪有皇帝特意召見個秀才的?
傳出去怕是要驚掉不少人的下巴。
可他不在乎這些。
隻要能辦事,彆說秀才,就是販夫走卒,他也肯屈尊見一見。
驛館裡的歐陽鐸,此刻正對著桌上的飯菜發愣。
青瓷碗裡盛著燉得酥爛的羊肉,旁邊擺著兩碟時鮮小菜,還有一壺溫熱的米酒。
這比他在副官家教書時,半月的用度都闊綽。
他捏著筷子的手還在微抖。
從南昌到北京,這一路他總覺得像踩在雲裡。
直到進了驛館,摸到床榻是實的,才敢信自己真要見天子了。
“先生,您怎麼不吃啊?”
伺候的小吏見他不動筷,小聲問道。
歐陽鐸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沒什麼,隻是……隻是有些緊張。”
他放下筷子,從行囊裡掏出本磨得卷邊的《九章算術》,指尖在“均輸”篇上劃著。
他不知道陛下召見要問什麼,隻能把平日琢磨的算學冊子再看看,好歹彆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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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書頁上,也落在他青衫的補丁上。
他想起前兩年落榜時的沮喪,想起在泰和老家等著他糊口的老母親,心裡忽的生出股勁。
不管陛下要問什麼,總得拿出真本事來,若是能替陛下分憂,也不枉這一趟京城行。
第二天五更天,劉瑾就帶著人往驛館去了。
天還黑著,巷子裡的燈籠晃著暖黃的光。
他踩著青石板路,心裡盤算著得跟歐陽鐸囑咐幾句,見了陛下彆結巴,有啥說啥就行。
到了驛館門口,剛要往裡走,就見歐陽鐸已經站在門廊下了。
他換了件半舊的月白青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裡捏著個布包。
見劉瑾來了,連忙躬身行禮:“學生歐陽鐸,見過公公。”
劉瑾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雖清瘦卻精神,倒生出幾分順眼,擺了擺手:“不用多禮,陛下在宮裡等著呢,跟咱家走吧。”
歐陽鐸點點頭,亦步亦趨跟在劉瑾身後。
往皇宮去的路上,他掀開車簾一角,看街上漸漸多了行色匆匆的官員,心裡的鼓敲得更響了。
這紫禁城的紅牆裡,等著他的會是什麼呢?
劉瑾坐在前頭的馬車裡,聽著身後車廂的動靜,估摸著歐陽鐸該是緊張壞了。
他哼了聲小曲,心裡卻想著:等會兒見了陛下,這秀才要是能答對幾句話,說不定往後朝堂上,真能多出個有能耐的新麵孔。
晨光漸亮,馬車碾過金水橋,朝著坤寧宮的方向去了。
暖閣裡的朱厚照,已放下軍冊,正對著一盆新擺的臘梅出神。
聽見外麵傳來劉瑾的聲音,隨口道:“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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