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你也彆想太多,陛下護著你,你就好好做事。往後在戶部,沒人再敢刁難你了。”
歐陽鐸點點頭,心中又暖又沉。
他知道,陛下給了他這麼大的體麵,他若是做不出實事,就真的辜負了這份信任。
“走吧,回屋看賬冊。”韓文轉身往值房走,“江南鹽稅的賬,還等著咱們查呢。”
“是。”歐陽鐸應了一聲,撿起地上的賬冊,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值房,韓文重新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卻沒嘗出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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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陛下隻是看重歐陽鐸的才學,沒想到竟護得這麼緊。
連戶部的官員都敢直接抓,看來陛下是真打算讓這年輕人在戶部乾出些名堂了。
歐陽鐸把賬冊攤在桌上,卻沒立刻翻看,隻看著韓文道:“大人,剛才那些人……真的隻是去喝茶?”
他聽說過詔獄的名聲,那地方可不是什麼喝茶的好去處。
韓文放下茶盞,歎了口氣:“放心吧,陛下心裡有數。”
他知道,陛下抓這些人,主要是為了立威,讓戶部的人不敢再小瞧歐陽鐸。
隻要他們沒犯彆的大錯,過兩天就會放出來,隻是往後再不敢囂張了。
“你呀,彆管這些事,專心看賬。”
歐陽鐸點點頭,不再多問,把注意力放回賬冊上。
賬冊是用毛筆寫的,字跡工整,一筆筆都記得清楚。
去年江南各府鹽引共發了三千二百張,每張鹽引收稅五兩,共計一萬六千兩。
支出方麵,給鹽商的補貼三千兩,運鹽的腳力錢四千兩,雜項一千兩,算下來確實盈餘三千兩,和韓文說的一樣。
可歐陽鐸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皺著眉頭,指尖在賬冊上劃著:“大人,您看這裡。”
韓文湊過去:“怎麼了?”
“江南的鹽引,往年都是按人口發的,去年江南沒遭災,人口也沒少,怎麼鹽引反而比前年少了兩百張?”歐陽鐸指著賬冊上的數字,“還有這腳力錢,前年是三千兩,去年怎麼突然多了一千兩?”
韓文愣了愣,他之前隻覺得總盈餘不對,倒沒細看這些細項。
被歐陽鐸一指,才發現確實有問題:“你這麼一說,倒真是。”
歐陽鐸又翻了幾頁,眼睛越睜越大:“大人您看這雜項支出,寫的是‘修繕鹽倉’,可隻寫了花了一千兩,卻沒寫修了哪幾座鹽倉,也沒寫是誰經手的——這不合規矩啊。”
按戶部的規矩,不管什麼支出,都得寫清楚用途、地點、經手人,好方便核查。
這雜項支出寫得這麼含糊,顯然是有問題。
韓文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拿起賬冊,一頁頁地翻著,手指都在發顫。
他在戶部待了這麼多年,竟沒看出這賬冊上的貓膩,若不是歐陽鐸眼尖,這兩千兩銀子的虧空,怕是就這麼被蒙過去了。
“好小子。”韓文抬起頭,看著歐陽鐸,眼裡滿是讚許,“你果然有本事!”
歐陽鐸臉一紅,連忙道:“大人過獎了,下官隻是碰巧看出來了。”
“不是碰巧,是你心細。”韓文擺擺手,語氣鄭重起來,“這賬冊肯定有問題。那兩千兩銀子,要麼是被人貪了,要麼是被人挪了——咱們得查清楚。”
歐陽鐸點點頭:“可怎麼查?賬冊上就寫了這些,沒彆的線索。”
韓文皺著眉,手指在桌麵上敲著。
江南鹽稅歸戶部江南清吏司管,而清吏司的郎中,是內閣大學士李東陽的門生。
若是真要查下去,怕是會得罪人。
但他轉念一想,有陛下在背後撐著,還有什麼好怕的?
“彆擔心。”韓文看著歐陽鐸,眼裡閃過一絲狠勁,“咱們一步步查。先去檔案庫,把前年的鹽稅賬冊調出來對比;再問問江南清吏司的人,看看他們怎麼說。總能找到線索的。”
歐陽鐸看著賬冊上的墨跡,又想起陛下的恩典,心裡的勁頭更足了:“下官聽大人的!”
兩人湊在一起,又開始一頁頁地翻看賬冊,時不時低聲討論幾句。
窗外的陽光漸漸升高,照在賬冊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照得清清楚楚,也照亮了賬冊背後隱藏的貓膩。
而廊下那些沒被抓走的官員,偷偷瞥見值房裡的動靜,見韓文和歐陽鐸湊在一起看賬冊,臉色都變了。
他們不知道兩人在查什麼,但看這架勢,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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