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在公房內,心急如焚。
他腳步急促地來回踱步。
靴底與青磚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慌亂。
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順著鬢角滑落,打濕了他的官服領口。
濕漉漉的一片,黏在脖子上,讓他愈發難受。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壓抑的氛圍。
猛地衝向房門,用力拉開,想要衝出去。
然而,守在門口的錦衣衛校尉迅速伸手,將他攔住。
“劉大人,李首輔有令,您需在房內候著,不許隨意走動!”校尉冷冷道。
劉宇怒目圓睜,拔高聲音,試圖拿出都察院左都禦史的威嚴。
“我是都察院左都禦史!你們敢攔我?”
可他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那股威嚴瞬間蕩然無存。
錦衣衛校尉麵無表情,眼神冷峻,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
“末將隻聽李首輔的命令,劉大人請回吧。”語氣堅定。
劉宇看著對方那冷硬的眼神,如同被一盆冷水澆頭。
滿心的憤怒與不甘瞬間消散。
隻能悻悻地退回房內。
心中的不安,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激起的漣漪不斷擴大,越滾越大,讓他坐立難安。
他心急火燎地跑到窗邊,趴在窗縫上,小心翼翼地往外張望。
隻見各廳堂的官員,陸續被送回公房。
卻沒有一個人敢朝他這邊看上一眼。
平日裡與他走得近的主事,此刻也低著頭,腳步匆匆地走過。
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劉宇心中一沉。
“完了,他們肯定都反水了……”他喃喃自語。
想到自己平日裡對下屬的種種惡行。
那些摔茶杯恐嚇下屬的場景,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此刻想來,那些威脅的話語,都成了打自己臉的響亮耳光。
讓他悔恨不已。
與此同時,都察院正堂裡,氣氛緊張而嚴肅。
李東陽、韓邦、陸炳、劉瑾四人圍在案前。
桌上堆滿了各堂的供詞,厚厚的一摞,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
韓邦拿起兩份供詞,仔細對比。
“你們看,這十五份供詞都提到‘劉宇摔茶杯恐嚇’,連茶杯碎在哪個位置都寫得一模一樣,絕不是串供。”他指著上麵的字跡說道。
李東陽微微點頭,拿起一份供詞,目光在上麵掃視。
“還有人說劉宇提前印了空白反對折,逼他們簽字,這要是能找到空白折,就是鐵證。”他說。
“找?不用找!”陸炳突然開口,聲音洪亮。
他讓人把一個木盒遞過來,打開後,裡麵全是疊得整齊的空白奏折。
“這是從劉宇公房的暗格裡搜出來的,每一份上麵都蓋著他的私印!”陸炳指著木盒裡的奏折,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
劉瑾湊過去一看,尖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
“好啊!這老小子還想留後手,現在好了,私印奏折一出來,他想狡辯都沒地方狡辯!”
證據鏈徹底閉合。
李東陽站起身來,身姿挺拔。
“按陛下的吩咐,先把供詞和空白折給劉宇看,讓他心服口服,再正式審問。”語氣堅定。
韓邦補充道。
“還要讓人記錄審問過程,確保每一句話都有據可查,免得日後有人說咱們‘屈打成招’。”
陸炳立刻吩咐手下。
“去把劉宇帶來,動作輕點,彆讓他耍花樣!”
錦衣衛校尉領命,快步朝著劉宇的公房走去。
劉宇在公房內,聽到敲門聲,心裡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