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處置!”太皇太後的聲音陡然拔高,佛珠猛地磕在榻沿上。
“把那三畝田還給百姓,再賠給人家十兩銀子安撫,然後親自把那個管家綁去順天府,讓府尹依法處置!”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周瑭就是因為替家裡人遮掩,才落得這個下場。”
“你要是敢護著家裡的人,王家遲早要步周家的後塵!”
“我當了一輩子隱形人,不想老了還要看著王家抄家滅族!”
王源嚇得連忙跪倒在地:“臣遵旨!臣這就回去辦,絕不敢護短!”
太皇太後看著他驚慌的模樣,語氣又緩和下來:“起來吧。”
“陛下是個明事理的人,你隻要安分守己,把家裡的爛攤子收拾乾淨,他不會為難你的。”
“咱們王家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這就夠了。”
王源爬起來,心裡的恐慌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姐,臣以前糊塗,多虧您點醒臣。”
“臣這就回去處置管家,把田還給百姓,以後再也不敢摻和朝堂上的事了。”
“去吧。”太皇太後擺了擺手,“彆再來宮裡找我求情,陛下的決定,我不會乾預,也乾預不了。”
“好好管好王家,就是對我最好的孝順。”
王源躬身行禮,倒退著走出寢宮,腳步比來時穩了許多。
走到宮門時,他回頭望了一眼仁壽宮的匾額,心裡暗暗發誓。
以後再也不敢仗著外戚的身份囂張了,安穩過日子才是真的。
王源走後,太皇太後身邊的大太監李忠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躬身道:“太皇太後,瑞安侯已經走了。”
“嗯。”太皇太後點點頭,繼續轉著佛珠。
“你去坤寧宮一趟,把今天的事跟張永說一聲,就說我勸了王源,讓他安分守己,自清門戶了。”
李忠愣了一下:“太皇太後,這……要不要瞞著?”
“瞞什麼?”太皇太後笑了笑。
“陛下派東廠盯著勳貴外戚,王源來宮裡的事,他遲早會知道。”
“我主動說,是讓他放心,王家不會作亂,也讓他知道,我這個太皇太後,分得清輕重。”
李忠連忙應道:“奴婢明白,這就去辦。”
他快步走出仁壽宮,直奔坤寧宮。
此時的坤寧宮暖閣裡,朱厚照正和張永看著劉瑾送來的商戶名單,手指在“王記糧行”的名字上輕輕敲擊。
“陛下,王記糧行的老板王老實確實實在,上次常平倉缺糧,他還主動捐了五百石,百姓都誇他。”張永在一旁介紹道。
朱厚照點點頭:“嗯,這個王老實可以考慮,讓他入股報社,應該能帶動其他商戶。”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陛下,仁壽宮李公公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朱厚照挑了挑眉:“讓他進來。”
李忠走進暖閣,躬身行禮:“奴婢李忠,參見陛下。”
“太皇太後有什麼吩咐?”朱厚照放下名單,語氣裡帶著幾分客氣。
“回陛下,方才瑞安侯王源去了仁壽宮,向太皇太後告狀,說陛下在朝會上不給麵子。”李忠如實稟報。
“太皇太後聽了來龍去脈,罵了王源糊塗,還勸他安分守己,讓他把家裡作惡的管家綁去順天府處置,彆護短,免得王家步周家後塵。”
“王源聽了勸,已經回去處置家事了。”
“太皇太後讓奴婢來告訴陛下,王家定會安分守己,絕不敢作亂。”
朱厚照愣住了,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裡滿是讚許:“太皇太後真是深明大義啊。”
張永也笑著道:“太皇太後一輩子不爭不搶,卻看得比誰都清楚,難怪能安安穩穩這麼多年。”
朱厚照點了點頭,手指在案上輕輕敲著,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
太皇太後的態度,或許能成為安撫其他外戚的榜樣。
他看向李忠:“替朕謝過太皇太後,就說朕知道了,也請她放心,朕不會為難安分守己的外戚。”
“奴婢遵旨!”李忠躬身行禮,退出了暖閣。
暖閣裡,朱厚照靠回龍椅,笑容越發真切:“張大伴,你說太皇太後這話說得好不好?‘朱家的江山,摻和太多引火燒身’,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張永連忙道:“陛下說得是,太皇太後這是在幫陛下安撫外戚,免得他們抱團作亂。”
朱厚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他臉上,暖意融融。
有太皇太後這個榜樣在,那些想作亂的外戚,怕是要收斂許多了。
他放下茶杯,對張永道:“走,去東廠看看,劉瑾那邊說不定還有新消息。”
兩人快步走出暖閣,留下滿殿的茶香。
而此刻,王源已經回到侯府,正拿著馬鞭抽打那個強占水田的管家,罵道:“你這個狗奴婢,差點害了整個王家!現在就跟我去順天府領罪!”
管家的哭喊聲傳遍侯府,下人們嚇得瑟瑟發抖,誰也不敢求情。
王源心裡清楚,隻有徹底自清門戶,才能保住王家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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