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定國親自率領精銳突破午門,殺入紫禁城時,抵抗的清軍已然士氣崩潰。主將多鐸的逃亡消息如同瘟疫般傳開,殘存的守軍或跪地請降,或四散逃命,建製徹底瓦解。明軍迅速控製了各大宮門和要道,清剿著零星的抵抗。
朱慈烺在重重護衛下,踏過午門前滿地的瓦礫和尚未乾涸的血跡,一步步走入這座闊彆已久的宮城。熟悉的紅牆黃瓦,熟悉的金水橋與華表,隻是物是人非,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破敗氣息。
他沒有先去象征著最高權力的皇極殿太和殿),而是徑直走向後宮方向。沿途,隨處可見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太監宮女,以及一些未來得及逃走、麵露驚恐的滿清宗室女眷。朱慈烺揮了揮手,示意士兵將這些人暫且看管起來,不得虐待。
“找到博爾濟吉特氏孝莊文皇後)和福臨了嗎?”朱慈烺問向匆匆趕來的李定國。
李定國單膝跪地,臉上帶著一絲不甘:“回陛下!臣等搜遍了後宮,未見偽帝福臨和其母後蹤跡!據俘獲的太監供稱,多鐸在午門被破前,已裹挾偽帝從神武門向北逃竄!臣已派精騎追擊,但恐怕……”
朱慈烺沉默了片刻。多鐸果然狡詐,還是讓他跑了,還帶走了順治。這無疑給未來的北方邊境留下了隱患。但此刻,收複北京、穩定大局才是首要。
“跑了便跑了吧。”朱慈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喪家之犬,終難成氣候。傳令追擊部隊,儘力即可,不必孤軍深入。眼下,安定京城,撫慰民心,才是重中之重!”
他繼續前行,來到了乾清宮前。這座皇帝理政的宮殿,此刻宮門洞開,裡麵一片狼藉,顯然多鐸撤離時十分倉促。朱慈烺沒有立即進去,而是轉身,麵向跟隨他入宮的文武大臣以及越來越多的將士。
“眾卿!將士們!”他的聲音透過初臨的暮色,清晰地傳遍廣場,“我們,回來了!大明,回來了!”
“萬歲!萬歲!萬歲!”刹那間,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直衝雲霄,所有的將士,無論官職大小,無論身上是否帶傷,都激動地揮舞著兵器,熱淚盈眶。這歡呼聲,從紫禁城內傳出,感染了外城的軍隊,繼而傳遍了整個北京,無數的百姓走上街頭,相擁而泣,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朱慈烺抬手,壓下了震天的歡呼,朗聲道:“北京光複,乃將士用命,百姓歸心之果!朕在此立誓,必當革除前朝弊政,撫平戰爭創傷,讓我大明重現盛世榮光!所有有功將士,論功行賞!所有受災百姓,妥善安置!從今日起,減免北直隸三年賦稅,與民休息!”
更加熱烈的歡呼聲再次響起。朱慈烺的承諾,如同春風,吹散了籠罩在京城上空最後的陰霾。
是夜,北京城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儘管戰爭留下的創傷尚未撫平,但一種新生的希望與喜悅,洋溢在大多數人的臉上。明軍各部在嚴格執行軍紀的同時,開始協助百姓撲滅零星火頭,清理街道,分發糧食。
朱慈烺獨自一人,在乾清宮外的丹陛上坐了許久。夜風吹拂著他略顯疲憊的麵龐,他望著星空下這座重新回到大明懷抱的帝都,心中百感交集。從魂穿成為崇禎太子,倉皇南遷,到立足南京,整軍經武,內革弊政,外禦強虜,再到如今北伐成功,光複北京……這條路,走得何其艱難。
但這,遠不是終點。多鐸和順治北逃,關外遼東仍在清廷手中,西南、西北亦未完全平定,龐大的帝國百廢待興,海洋的征程方才起步……
“皇兄。”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呂王朱慈炤,他處理完軍務,尋了過來。
朱慈烺沒有回頭,隻是拍了拍身邊的台階:“慈炤,坐。”
兄弟二人並肩坐在冰冷的石階上,望著滿天星鬥。
“我們做到了,皇兄。”朱慈炤語氣中帶著感慨。
“是啊,我們做到了第一步。”朱慈烺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但接下來,如何讓這大明江山真正穩固,如何讓百姓真正安居樂業,如何讓這日月旗永不墜落……路,還很長。”
朱慈炤重重地點了點頭:“臣弟願永遠追隨皇兄,雖九死其猶未悔!”
翌日,朝陽初升,霞光萬道。一麵嶄新而巨大的日月旗,在乾清宮前冉冉升起,迎風飄揚。朱慈烺身著十二章袞服,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於皇極殿太和殿)接受朝賀,正式宣告大明朝廷還於舊都,改明年為“洪武二百七十八年”,亦稱為“中興元年”。
龍歸燕京,日月重光。一個嶄新的時代,在一片廢墟與希望中,拉開了序幕。而北伐的最終勝利,也以捷報的形式,迅速傳遍天下,宣告著南明弘光政權,已然實現了近乎奇跡的中興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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