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碗，確實是他早年“打眼”時收到的一件殘器！後來，他請了國內最頂尖的古陶瓷修複大師，耗費了近一年的時間，用一種，近乎於“欺騙”曆史的手法，將其修複得完美無瑕！甚至，連故宮博物院的幾位老專家，在上手之後，都未能看出任何破綻！
他，將這隻碗擺出來，本意，隻是想，看看這個白發青年的“根底”到底有多深，能看出幾分明代民窯的特點，便已算難得。
卻，萬萬沒想到！
對方，竟是一眼！便洞穿了，這件，足以“以假亂真”的修複品，最核心的秘密！
甚至，連，修複所用的材料，都說得，八九不離十！
這……這根本不是人了！
這雙眼睛……是“火眼金睛”嗎？！
“咳……咳咳……”鄭老，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仿佛，是要將心中的驚濤駭浪，都咳出來一般。
他，重新，走回八仙桌旁，顫抖著手，為自己，也為林軒，重新斟上了一杯，早已涼透的“安神茶”。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仿佛，隻有那苦澀的藥味，才能，讓他那，幾乎要停止跳動的心臟，重新恢複平靜。
“……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他放下茶杯，看著林軒，那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不再有，長輩對晚輩的審視。
不再有，高手對新丁的考較。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
平等的……
甚至，帶著一絲……請教意味的……
尊重！
“林……小友。”他，極其艱難地，改了稱呼，“你這手‘望氣辨材’的本事……恕老朽眼拙……敢問……師從何人？”
林軒，搖了搖頭。
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真誠，卻又，帶著一絲茫然的苦笑。
“不瞞老先生……”
“晚輩……失憶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懂這些。”
“或許……”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那顆，依舊，有些刺痛的腦袋。
“……隻是，一些，早已忘了出處的……本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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