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嗎？”
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含絲毫笑意的弧度。
“現在，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他說著，轉過身，對著不遠處正準備將王蕭然抬上救護車的醫護人員，平靜地說道：“把他帶過來。”
醫護人員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趙建國和副組長。
副組長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副擔架，被抬到了王天龍的麵前。
擔架上，王蕭然依舊昏迷不醒，他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嘴角還掛著一絲混雜著膽汁的白沫。他的雙手手腕，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不自然地垂著，那是被林風硬生生摧毀的骨骼。
曾經那個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黑道太子，此刻，就像一條被剝了皮、抽了筋的死狗，狼狽、屈辱、毫無生機。
王天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看到了嗎？”
林風那魔鬼般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就是你黑虎幫的未來。”
“這就是你王天龍，窮儘一生心血，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他開著車，帶著槍，綁著炸藥，衝進警察局，不是為了救你，甚至不是為了複仇。他隻是想在我麵前，證明他比你，比所有人都強。”
林風的聲音，冰冷而殘忍，像一把手術刀，一層一層地，剖開王天龍內心深處，那最後一塊遮羞布。
“結果，他用一場最華麗、也最愚蠢的表演，向整個龍城，向所有人證明了……”
林風微微頓了頓，俯下身，湊到王天龍的耳邊，用一種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而清晰地，吐出了最後的判詞：
“……證明了，你們王家，從根上，就是一群……不堪一擊的廢物。”
轟——！！！
這最後的一句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王天龍那早已崩潰的精神世界上！
廢物！
不堪一擊的廢物！
這兩個詞，比任何酷刑，都來得更加殘忍！
它徹底擊碎了王天龍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一個梟雄，最後，也是最核心的……自尊！
“啊——！！！”
王天龍的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淒厲到極點的嘶吼！
他的雙眼，猛地翻白，那根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應聲而斷！
他嘴巴大張著，口水順著嘴角流下，那雙曾經充滿了陰鷙與霸道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了一片……癡傻的、孩童般的……茫然。
王天龍，瘋了。
被林風，用最殘忍的方式，活生生地，逼瘋了！
看著這一幕，指揮車旁的趙建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看著那個平靜地直起身的男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魔鬼！這才是真正的魔鬼！
殺人，不過頭點地。
而這個男人，誅心！
他為王天龍精心編織了一張，由他自己的兒子親手築成的、插翅難飛的天羅地網，然後，親眼看著他，一頭撞死在上麵！
“帶走吧。”
林風揮了揮手，仿佛隻是丟掉了一件，玩膩了的玩具。
幾名特警如蒙大赦，立刻架起已經徹底癡傻的王天龍，和擔架上昏迷不醒的王蕭然，將這對龍城的末代王父子，一同押向了代表著終結的囚車。
一場驚天動地的黑幫覆滅大戲，就以這樣一種，荒誕而悲涼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夜風，依舊在吹。
林風站在原地，緩緩抬起頭，望向了那被城市燈光映照得一片昏黃的夜空。
黑虎幫，覆滅了。
王天龍父子，一個瘋，一個廢。
蘇晴影的仇，報了。
而他自己的複仇名單上，也劃掉了最關鍵的一個名字。
但，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林風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看到了那座遠在千裡之外的、權力的中心。
在那裡，還有一個名字。
一個讓他這三年，無論身處何等絕境，都無法忘記的名字。
秦衛東。
審判，還未結束。
今夜，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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