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內部的權力格局,在蔣敬那場無可指責的俸祿審計之後,已然徹底明朗。王淩峰手握經濟命脈與絕對人心,威望如日中天;宋江一係則眾叛親離,苟延殘喘,僅剩一個空洞的“寨主”名號。然而,王淩峰的眼光,早已超越了梁山內部的權爭。他深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真正的立足之本,乃是無可匹敵的絕對實力。玻璃香水可富山寨,海上貿易可通外援,然欲在這亂世中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必須擁有一錘定音的武力!
這一日,獨龍崗深處,王淩峰書房內,氣氛凝重而肅穆。牆上懸掛著一幅新繪製的梁山泊及周邊地域的精細輿圖,其上被朱筆圈出了數處隱秘地點。
王淩峰、朱武、蔣敬三人圍圖而立。
“公明哥哥處,已是秋後螞蚱,不足為慮。”王淩峰手指輕點輿圖,目光銳利如鷹,“然則,我等目光,當放長遠。梁山雖固,然終非久安之地。朝廷鷹犬,環伺在側;四方豪強,虎視眈眈。欲成大事,保境安民,乃至……開疆拓土,需有雷霆手段,懾服群雄!”
朱武頷首,羽扇輕搖:“頭領所言極是。如今錢糧豐足,人心歸附,正當厲兵秣馬,打造神兵利器,以壯聲威。尋常刀槍弓馬,雖可稱雄綠林,然欲與朝廷精銳乃至異族鐵騎抗衡,恐非易事。”
蔣敬沉吟道:“頭領莫非欲大規模鍛造軍械?然則,大批量采購鐵料、硝石、硫磺等物,動靜太大,極易引來朝廷警覺,亦恐被宋江殘黨窺破意圖。”
王淩峰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非是尋常軍械。我所圖者,乃跨越時代之威能!”他自懷中取出一卷以油布精心包裹的圖紙,緩緩攤開於案上。
朱武與蔣敬凝神望去,隻見圖紙之上,繪製著兩種他們前所未見的奇特器械構造圖!線條精準,標注繁複,雖略顯粗糙,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其一,形似長槍,卻更為粗壯,後有木托,前有鐵管,內有膛線示意,旁注“突火槍”三字,並詳細標注了尺寸、藥室、引火孔、以及一種名為“定裝紙殼彈”的部件分解圖。
其二,則是一個渾圓的鐵球,上有引信,內部結構複雜,標注著“震天雷”三字,並附有爆炸威力範圍示意圖及投擲、埋設之法。
“此乃何物?”朱武驚疑不定。
蔣敬亦是瞳孔微縮,他從那精細的標注與結構圖中,感受到了一種超越時代的嚴謹與……危險。
“此乃‘火器’!”王淩峰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以火藥之力,推動彈丸,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或以火藥爆炸之威,裂石破甲,聲震寰宇!其威遠勝弓弩,其勢可破堅城!若能量產裝備,我梁山軍戰力,將脫胎換骨,縱橫天下,亦非難事!”
“火藥?”朱武一怔,“方士煉丹之物?雖聞其能爆燃,然……竟能用於軍陣廝殺?”
“非是尋常煉丹之火藥。”王淩峰肅然道,“其配方、提純、顆粒化工藝,皆有秘法。威力絕非尋常爆竹可比!此二物,‘突火槍’可令士卒遠距殺敵,陣列而進,箭矢難近;‘震天雷’可攻堅城,可破重甲,可驚敵馬,乃戰場決勝之利器!”
他指著圖紙:“然此物研發,乾係重大,需絕對機密,萬不可走漏風聲。更需遠離山寨核心,避人耳目。”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輿圖上梁山泊西南方向、一片標為“芒碭山”的區域:“此地!山脈連綿,人跡罕至,且有舊礦洞可資利用。我意,在此深處,建立絕密工坊,專司研發、試製此二種火器!”
朱武與蔣敬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與興奮!他們雖不完全理解火器的具體威力,但王淩峰屢次展現的“神技”早已讓他們深信不疑。若此物真如頭領所言,那梁山的力量,將發生質的飛躍!
“頭領深謀遠慮!”朱武率先反應過來,“芒碭山地處偏僻,易守難攻,且與主寨有水路暗通,物資輸送便利,確是絕佳之地!”
蔣敬亦道:“所需銀錢、物資,小弟可從‘南豐行’秘庫中分批調撥,以‘采購山貨’、‘勘探礦藏’等名目暗中進行,絕不引人懷疑。”
“好!”王淩峰斷然下令,“此事由我親自主持。軍師,你即刻選派‘夜梟’精銳,持我手令,秘密前往芒碭山,勘探地形,選擇最隱蔽之處,規劃工坊布局,並負責日後之外圍警戒,絕不容任何閒雜人等靠近!”
“蔣敬兄弟,你負責調配資源:采購上等精鐵、銅料、硝石、硫磺、木炭等物,分批秘密運往芒碭山。另,從玻璃工坊、軍械坊中,挑選絕對可靠、手藝精湛、且家眷在梁山的老工匠,以‘外派執行特殊任務’為名,秘密調往芒碭山。其家人,給予重賞厚待,以安其心。”
“我將親繪詳細零件圖紙,並編寫火藥配方、工藝流程手冊。待工坊初成,我便親赴芒碭山,指導試製!”
計議已定,三人立刻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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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絕密的、將改變戰爭模式的宏大計劃,悄然啟動。
蔣敬利用龐大的商業網絡,以多種偽裝渠道,開始零星采購所需的原材料。朱武則派出一支精乾的“夜梟”小隊,化裝成樵夫獵戶,潛入芒碭山深處。
數日後,夜梟回報:在芒碭山主峰後一處極其隱蔽的峽穀中,發現數個廢棄的古代銅礦洞,洞體深廣堅固,且有天然水源,出口隱秘,易布防。朱武親自查看後,回稟王淩峰,定為工坊址。
王淩峰大喜,當即批準。大量建材、工具、以及篩選出的首批三十餘名頂尖工匠,在家眷被妥善安置後,於深夜乘船,悄然運往芒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