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船隊帶回的異域奇珍和巨額財富尚未清點完畢,一隊風塵仆仆的朝廷使者便已手持白旄黃鉞,抵達了梁山泊邊境關隘。為首者,正是曾與梁山打過交道的宿元景太尉。與以往或倨傲或試探的態度不同,此次宿太尉麵色凝重,甚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惶恐。他遞上的國書,不再是招安或征討的檄文,而是一封言辭近乎懇求的“求和書”。天下大勢,已然逆轉。
梁山泊邊境,新設的“迎賓關”前,氣氛肅殺。關隘巍峨,旌旗招展,一隊隊盔明甲亮、精神抖擻的梁山聯邦士兵持械肅立,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關下那支規模不大、卻打著全套朝廷儀仗的隊伍。宿元景太尉身著紫色官袍,手持代表皇帝威儀的節杖,然而,他臉上早已沒了往日欽差大臣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焦慮,甚至在下馬接受盤查時,身形都顯得有些佝僂。他身後的隨從們更是惴惴不安,眼神躲閃,全無天朝上國的氣度。
關隘守將驗明身份後,派人飛馬報入梁山本寨。不久,一隊聯邦騎兵馳出關來,為首的將領對宿元景抱拳一禮,不卑不亢:“宿太尉,盟主有請。請隨我等入關。”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宿元景連忙還禮,心中五味雜陳,曾幾何時,他代表朝廷前來,是何等風光,如今卻要在這“賊巢”前,看人臉色。
通往獨龍崗的道路,已被修繕得平坦寬闊。沿途所見,田畝井然,工坊林立,市集喧鬨,百姓麵色紅潤,與朝廷治下饑荒遍野、民生凋敝的景象判若雲泥。更令宿元景心驚的是,他看到一隊隊聯邦士兵正在操練,隊列嚴整,號令森嚴,裝備精良,尤其是那些擦拭得鋥亮的火炮和成排的突火槍,散發著凜冽的殺氣。這哪裡是草寇山寨,分明是一個生機勃勃、兵強馬壯的割據王國!
獨龍崗王府議事廳原聚義廳擴建而成),氣氛莊重而壓抑。王淩峰並未高坐主位,而是與朱武、淩振、蔣敬等聯邦核心人物分坐於一張巨大的長條會議桌旁。桌上沒有酒宴,隻有清茶。當宿元景被引入大廳時,他看到的是王淩峰平靜無波的臉和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眸。
“宿太尉,彆來無恙。”王淩峰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沒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題,“太尉此番持節而來,所為何事?”
宿元景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上前幾步,雙手捧上那卷用明黃綢緞包裹的國書,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王盟主。老夫奉天子之命,特來與貴邦商議……罷兵息戰,永結盟好之事。此乃我朝國書,請盟主過目。”
一名聯邦侍從接過國書,呈給王淩峰。王淩峰展開,快速瀏覽。國書內容無非是些“憐恤生靈”、“化乾戈為玉帛”的套話,核心是希望梁山聯邦“罷兵歸順”,朝廷可“冊封”王淩峰為王,承認其現有地盤,並賜予厚祿。通篇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姿態。
王淩峰看完,將國書輕輕放在桌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宿太尉,貴朝天子,莫非還以為今日之梁山,是昔日可招安之草寇?罷兵可以,但非是‘歸順’,而是‘議和’!若要議和,需依我三條。”
宿元景心下一沉,忙道:“盟主請講。”
王淩峰目光銳利,一字一頓:“其一,即刻廢除黃河以南我聯邦控製區內所有前朝苛捐雜稅!百姓賦稅,由我聯邦自定自收,朝廷不得乾涉分毫!”
此言一出,宿元景臉色頓變,這等於放棄了朝廷在富庶江南、中原的財稅命脈!
“其二,”王淩峰不容他反駁,繼續道,“開放登州、萊州、揚州、泉州等所有沿海口岸,允我聯邦商船自由通商,與海外諸國平等貿易,朝廷不得設卡征稅,不得以海禁阻撓!”
這更是要切斷朝廷重要的海關收入和控製外貿的權力!
“其三,”王淩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最後的通牒意味,“朝廷需頒行天下,正式承認我‘梁山聯邦’以及與方臘、田虎、王慶所治之地為自治之邦,與我朝約為兄弟之國,互不侵犯!自此以後,各治其民,各安其土!”
這三個條件,如同三把重錘,狠狠砸在宿元景心上。這哪裡是議和,分明是城下之盟!是逼朝廷割地、棄權、承認分裂!
“王盟主!”宿元景急道,“此……此三條,關係國體,實在……實在難以從命!可否……”
“沒有可否!”王淩峰霍然起身,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千軍萬馬般的壓力,整個大廳的溫度仿佛都驟降了幾分,“宿太尉!你可知我聯邦雄兵數十萬,火器之利,冠絕天下?你可知我水師已控長江,通商西洋?你可知朝廷如今內憂外患,國庫空虛,軍心渙散?今日我願與你議和,是念及天下蒼生,不忍再見刀兵!若朝廷不允此三條……”
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廳中眾將,最後定格在宿元景慘白的臉上,一字一句,如同冰錐:“三年!我給你們三年時間!若三年之內,朝廷不履行此約,廢除苛稅,開放口岸,承認我聯邦自治地位!那麼,三年之後,休怪我王淩峰麾下虎賁,揮師北上,直搗東京!屆時,我要問一問趙官家,這萬裡江山,究竟該由誰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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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如同驚雷,在大廳中炸響!淩振、林衝等將領眼中迸發出熾熱的戰意,蔣敬、朱武等人則麵露讚許的冷笑。強大的實力,賦予了王淩峰絕對的底氣和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宿元景被這毫不掩飾的威脅嚇得倒退一步,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他深知,王淩峰絕非虛言恫嚇。如今的梁山聯邦,確有這個實力。朝廷經連番大敗,精銳儘喪,名將凋零,根本無力再組織有效的征討。若再不妥協,恐怕真的國祚難保。
他顫聲道:“王……王盟主息怒!此事……此事關係重大,非老夫所能決斷,需……需回奏天子,由朝議……”
“可以!”王淩峰重新坐下,語氣恢複平靜,卻更顯冷酷,“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若無明確答複,或答複不能令我滿意,我便視為朝廷拒絕和議。屆時,一切後果,由你朝自負!送客!”
不容宿元景再多言,兩名聯邦衛士便上前“請”他離開了議事廳。宿元景失魂落魄地走出王府,回頭望了一眼那氣勢恢宏的建築和周圍肅殺的軍容,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大宋的天,真的變了。
一個月後,宿元景再次來到梁山,帶來的是一封蓋有皇帝玉璽和樞密院大印的正式國書。國書內容,幾乎全盤接受了王淩峰提出的三條苛刻條件,隻是措辭上稍作修飾,保留了朝廷最後一絲顏麵。這便是後來被稱為《黃河盟約》的城下之盟。
盟約簽訂的消息傳出,天下震動!朝廷正式、公開地承認了一個與自己分庭抗禮的政治實體的存在,這在中國曆史上是極其罕見的一幕。它標誌著,以梁山聯邦為核心的反宋聯盟,不僅在軍事上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更在法理和政治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合法地位。
王淩峰在盟約簽訂後,對聯邦眾臣道:“此約,非為苟安,乃為蓄力。三年之期,是給朝廷,也是給我們自己。三年內,我等需內修政理,外拓疆土,積草囤糧,練就精兵。待時機成熟,東京城頭,必換我‘替天行道’之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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