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山腰密林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王淩峰一馬當先,如同下山猛虎,率領三百餘名渾身浴血、狀若瘋魔的死士,居高臨下,狠狠地撞入了也速該中軍側翼!
太快了!太突然了!蒙古軍根本沒想到宋軍還有餘力、且敢從側麵陡坡發起如此悍不畏死的突擊!陣腳瞬間大亂!
“保護大汗!”也速該的親衛“蒼狼衛”確實精銳,迅速結陣抵擋。但王淩峰等人抱定必死之心,攻勢如同狂濤駭浪,瞬間撕開了一道口子!
“也速該!納命來!”王淩峰目光死死鎖定那頂巨大的金頂帥帳,挺槍直衝過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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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速該又驚又怒,拔刀迎戰。兩軍主帥,在這混亂的戰場上轟然對撞!
刀槍交擊,火星四濺!王淩峰雖傷痕累累,但盛怒之下,槍法淩厲無匹,竟與正值壯年、武力超群的也速該戰得難分難解!周圍,宋軍死士與蒙古蒼狼衛展開了最慘烈的肉搏,每一息都有人倒下,鮮血染紅了山坡。
與此同時,西崖上的燕青小隊清除哨兵後,不斷用弩箭和滾石襲擊山下蒙古軍,製造混亂。穀口的石秀見中軍大亂,更是奮起餘勇,向內猛衝!
也速該的大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內外夾擊打懵了,指揮一度失靈。然而,蒙古軍畢竟人多,且也速該很快穩住陣腳,調集重兵圍剿。王淩峰等人雖勇,但兵力懸殊,突擊的勢頭漸漸被遏製,陷入重圍。
“盟主!韃子越來越多了!”石秀渾身是血,衝到王淩峰身邊。
王淩峰一槍逼退也速該,環顧四周,身邊弟兄已不足百人,人人帶傷。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弟兄們!今日,我等便在此,為大宋流儘最後一滴血!黃泉路上,結伴同行!”王淩峰舉槍長嘯。
“願隨盟主!”殘存將士齊聲怒吼,聲震四野,竟將蒙古軍的喊殺聲都壓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嗚嗚——”
一陣低沉悲涼、卻穿透力極強的牛角號,突然從黑石峪外東北方向傳來!這號角聲,並非蒙古所有!
緊接著,地平線上火把如龍,一支規模不小的騎兵,打著“種”字和“林”字大旗,如同神兵天降,以決死之勢,狠狠地撞在了蒙古軍的包圍圈外翼!
是種師道和林衝的援軍!他們竟然突破了也速該的外圍封鎖,趕到了!
“盟主!種老將軍和林教頭來了!”一名眼尖的死士嘶聲歡呼!
絕處逢生!王淩峰等人精神大振,爆發出最後的力氣,向外衝殺!
也速該見宋軍援軍趕到,心知已無法全殲王淩峰,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仇敵,下令收縮兵力,以防被反包圍。
趁著蒙古軍陣型調整的短暫混亂,種師道和林衝率精銳騎兵拚死突入,終於與王淩峰殘部彙合!
“淩峰兄弟!”
“種老哥!林衝兄弟!”王淩峰看到須發皆白、渾身浴血的種師道和同樣傷痕累累的林衝,虎目含淚。
“什麼都彆說!先殺出去!”種師道老當益壯,揮刀斷後。林衝則護著王淩峰,向外猛衝。
裡應外合,殘存的宋軍終於撕開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向著汴梁方向且戰且退。也速該追之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
此戰,王淩峰四百死士近乎全軍覆沒,但成功重創也速該中軍,斃傷其精銳近千,更在絕境中奇跡生還,極大地鼓舞了汴梁軍民的士氣。也速該雖勝,卻損失不小,更重要的是,其“算無遺策”的神話被打破,銳氣受挫。
然而,當王淩峰、種師道、林衝等人率殘兵退回汴梁時,迎接他們的並非歡呼,而是一個更加冰冷殘酷的現實:也速該與西夏李乾順的聯軍,已完成了對汴梁的鐵桶合圍!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而汴梁城內,糧草已不足半月,箭矢滾木消耗巨大,更可怕的是,一種名為“黑死病”的恐怖瘟疫,不知何時,已在饑寒交迫的軍民中悄然蔓延開來……
真正的絕望,此刻才露出它猙獰的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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