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裝成一個采買藥材的夥計,在一家名為“百草堂”的老字號藥棧購得一批成藥。
回到據點後,他將藥丸碾成粉末,用白桃特製的“五色試液”進行檢測。
當他滴入最後一味試液時,原本渾濁的藥液中,竟分離出了一絲極細的黑色沉澱物。
周硯小心地將其分離出來,放在顯微鏡下觀察,確認是“夜交藤灰”。
此物本身是安神良藥,並無毒性,但周硯在“影橋殘檔”中見過相關記錄:夜交藤灰在特定高頻聲波的激發下,會釋放出微量的苯乙胺衍生物,能使人腦產生強烈的順從感和依賴性幻覺。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發現這些藥丸底部,都壓製著一個極其微小的紋路印記。
他用鉛筆拓印下來,竟是一個倒置的“乾”卦符文!
他立刻攤開金陵地圖,將所有查出問題的藥鋪一一標記。
當最後一個紅點落下,一個清晰的圖案浮現在圖紙上:這些藥鋪的位置,恰好構成了八卦陣局的外延八個方位,而所有方位連線的中心,不偏不倚,直指清涼山那座早已廢棄的舊觀象台地下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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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線索彙集到一起,敵人的陰謀昭然若揭。
他們要用白桃的聲音作引,用獎杯作主開關,用遍布全城的“影橋合金”作共鳴器,用摻了料的藥丸作催化劑,發動一場籠罩全金陵的“光聲”洗腦儀式。
白公館的密室內,空氣凝重如鐵。
“既然他們要一個儀式,我們就給他們一個。”白桃的眼神沉靜如水,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她鋪開一張宣紙,親筆謄寫一份《偽訓自白書》。
字裡行間,滿是對過往抵抗行為的“懺悔”與對“新政”的“擁護”,言辭懇切,聞之令人心碎。
然而,隻有陸九和周硯知道,這篇看似投降的文稿中,每一段的字數、每一句的停頓,都嚴格依照藥王宗秘典《輔音篇·破聲律》設計。
這些文字在正常語速下是懺悔,但在特定設備上以慢速或快速播放時,其音節組合將形成一種反向指令,足以擾亂甚至摧毀敵人的聲控係統。
她將寫好的稿子遞給陸九,又看向周硯:“這次,我們不躲。我們替他們‘完成’這個儀式。”
當夜,淩晨三點,金陵城內無數台收音機裡,突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溫婉柔順,正是“白桃”。
她開始緩緩誦讀那份“懺悔錄”,無數在睡夢中的市民被驚醒,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無不感到心悸與困惑。
遠在清涼山地下主控室裡,日軍技術官得意地看著儀表盤上平穩跳動的數據,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然而,當廣播進行到第三段時,異變陡生。
庭院裡,屋簷下凝結的積水滴忽然在半空凝滯,不再落下;街巷中,原本被驚擾的犬群瞬間停止了吠叫,喉嚨裡發出不安的嗚咽;無數家庭裡,被驚醒的嬰兒啼哭聲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捂住了嘴巴。
清涼山主控室內,警報聲尖銳地響起!
技術官驚恐地看到,主控屏上代表全城十八處核心共振節點的綠燈瞬間轉紅,儀表指針瘋狂地左右擺動,最終齊齊指向過載區!
一行刺目的紅字在屏幕上瘋狂閃爍:“身份衝突……源聲駁斥……協議崩潰!”
同一時刻,白家老藥堂的暗室裡,白桃麵無表情地坐著。
她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右手拈起一根細長的烏梅針,看準手腕內側的“廉泉”穴,緩緩刺入。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黑亮的針尾滑落,滴入一隻盛著朱砂的小瓷碗中。
她拔出針,用血調和朱砂,化為暗紅色的墨。
然後,她提起筆,在一張嶄新的稿紙首頁,寫下了一行字:
“我不是你們寫的結局。”
窗外,夜風吹過,一片不知誰家晾曬的紙梅花被卷起,輕輕撞在窗欞上,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道細縫。
白桃的目光微動,她似乎聽到了某種異樣的響動,不是來自窗外,而是來自樓上,那本該空無一人的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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