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相對安靜許多,像一個控製中心,視野極佳,可以俯瞰整個核心區域。
各種全息屏幕懸浮在半空,顯示著複雜的數據流和能量圖譜。
一個人背對著我,站在最大的那塊屏幕前,屏幕上是不斷旋轉放大的dna鏈狀結構,但那是被修改過的、嵌入了非自然序列的模型。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研究服,身材挺拔,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灰白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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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老師”。
他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麵容儒雅,眼角有細微的皺紋,但眼神銳利得驚人,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本質。
他的能量場…我感知不到邊界,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洋,廣闊而冰冷,帶著一種曆經漫長歲月的沉澱感和平靜的權威。
他打量著我,目光沒有任何侵略性,卻讓我感覺自己像實驗台上被徹底解剖的樣本。
“林宴。”他開口了,聲音平和,帶著一絲學者般的沉穩,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也比資料裡顯示的,更接近‘完成體’。”
他認識我。他看過我的“資料”。
“你是誰?”我問,聲音平靜,聽不出波瀾。
“你可以叫我‘老師’,”他微微一笑,笑容裡沒有溫度,“或者,‘引導者’。我們流淌著相似的血脈,走在同一條進化之路上,隻是階段不同。”
他抬起手,他的皮膚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當他指尖微微用力時,皮膚下瞬間閃過極其複雜密集的、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耀眼的金色脈絡,隨即隱沒。
“你體內的‘源種’,還在本能地渴求、掙紮。”
他走向我,步伐從容,“它需要引導,需要正確的‘食物’,才能走向真正的成熟與穩定。而不是依靠那些…”
他瞥了一眼我來的方向,語氣略帶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粗糙的情緒殘渣。”
他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如此近的距離,他能量場的壓迫感幾乎令人窒息。
“陳浩在哪裡?”我直接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之一,試圖打破他節奏。
“那個不穩定的容器?”老師語氣平淡,“他完成了他的使命,為你傳遞了最初的信號。現在,他正在‘休息’。”
他隨手一點,旁邊一個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個醫療艙般的容器,陳浩浸泡在充滿綠色熒光的液體中,雙目緊閉,身上連接著無數管線,表情安詳得詭異。
“他的價值在於證明了外部強製融合的極限和缺陷。而你,”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欣賞,“你是天然的傑作。你的血脈純度,你對源種的兼容性,你保持的意識清醒度…遠超我的預期。”
他知道了我的所有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監視我的?
“舊校舍的測試很精彩。”他像是讀出了我的思想,“你的應對方式,你的小工具,甚至你那些可愛的小蟲子…都充滿了令人驚喜的創造力。雖然…略顯稚嫩和浪費。”
他連仿生甲蟲都知道。
“你想做什麼?”我問。
“我想給你一個未來。”老師張開雙手,仿佛在擁抱整個龐大的地下核心,“一個超越凡人,不再被饑餓本能驅使的未來。加入我們,林宴。這裡是‘歸巢’,是所有迷失血脈最終的歸宿。在這裡,你將得到真正的引導,你的力量將得到徹底的釋放,你將不再孤獨。”
他的話語充滿誘惑力,直指血脈中最深的渴望——控製力量,擺脫饑餓,找到歸屬。
但我的理智冰冷地運轉著。
代價是什麼?自由?意誌?
還是成為像陳浩那樣的“容器”,或者像外麵那些沉默忙碌的“零件”?
“如果我說不呢?”我輕聲問。
老師的笑容不變,但眼神深邃了一些:“那會很遺憾。珍貴的天然完成體不該被浪費。但‘歸巢’的意誌需要延續。我們有…備選方案。”
他手指一動。
另一塊屏幕亮起。
畫麵中是一個熟悉的房間——我的公寓。
實時監控畫麵。
而鏡頭中心,是那個穿著高領毛衣的男人,他正站在我的書桌前,拿起我藏起來的那個記載著采集記錄的筆記本!
他抬起頭,似乎透過屏幕直視著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狩獵般的微笑。
“你的小把戲很有趣,林宴。”
老師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溫和依舊,卻帶著絕對的掌控力,“但遊戲該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選擇吧。是成為‘歸巢’的未來,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威脅之意如同實質般壓來。
體內的蟲群第一次主動傳來強烈的悸動,不是恐懼,而是憤怒,是對巢穴、對老師、對高領毛衣男人那種絕對掌控姿態的冰冷憤怒。
我抬起頭,迎上老師的目光。
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
那不是林宴的陽光笑容。
也不是絕對的冰冷。
而是一種帶著一絲瘋狂、一絲挑釁、仿佛終於遇到值得全力一搏的對手時的…
興奮感。
“備選方案?”我輕輕重複,聲音在地下核心低沉的心跳聲中清晰可辨,“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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