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猛地推開司徒風華，手忙腳亂地推他往外趕：“快快快，溜了溜了，被外婆看見就完了！”
司徒風華卻偏要在她唇上再啄一下，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眼裡閃著開心的光：“晚安，明天見。”
金色的風卷著他消失時，林昭昭反手帶上門，靠在門板上拍了拍發燙的臉，嘟囔著：“什麼跟什麼嘛。”轉身就衝進了浴室。
浴缸裡飄著香香的花瓣，林昭昭把自己泡進去，隨手點開手機裡父母的視頻。
屏幕裡林開渝正溫柔地給柏曼語理碎發，語氣裡滿是無奈又寵溺：“昭昭快看，你媽媽又偷吃冰淇淋，被我抓著了吧，真是個長不大的小饞貓。”
柏曼語拍開他的手，梨渦裡盛著笑：“彆聽你爸瞎說，我這是在補充能量呢。寶貝在銀葉宮住得舒服不？有沒有按時吃飯？你那倆舅舅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媽媽，我回去收拾他們。”
林昭昭把下巴擱在浴缸邊，看著屏幕裡爸爸給媽媽披外套，聽他說：“爸爸的傷好利索了，馬上要去戰區當軍醫，你媽媽呀，非要跟著我，說一天不見我就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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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板起臉，眼神嚴肅起來：“記住了昭昭，千萬彆回林家，奶奶那邊也彆去，就在銀葉宮待著，有結界護著最安全，聽見沒？”
“還有聖女選拔，”柏曼語接過話頭時，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聲音裡帶著點擔憂：“那玩意兒太危險，咱不摻和，做個開開心心的普通人就好。”
林昭昭皺了皺眉，關掉視頻。
爺爺過世後，爸爸就不再當醫生，怎麼突然要跑去當什麼軍醫？媽媽最怕吃苦，怎麼可能跟著去蠻荒地方？
而且他們一提到林家，那股子不對勁的勁兒，傻子都能看出來。
明天就要參加聖女試煉了，要不要跟爸媽說一下？算了，外婆都沒有表示反對，事已至此，說了也沒用。
浴缸裡的花瓣慢慢沉下去，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水麵，碎成一片晃眼的銀，像誰在水裡撒了把星星。
林昭昭歎了口氣，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睡個好覺再說。
古村雨林境，林家為了培育他們喜雨的至寶仙星仙藥樹，整片江南園林籠罩在一片暴雨當中。
林家古宅的雕花木窗被狂風撞得吱呀作響，暴雨拍打著青瓦，像無數隻手在窗外撓抓。
林芳菲的房間裡，官窯青花瓷瓶在地上碎成齏粉，紫檀木桌椅被她劈成幾段，她踩著滿地狼藉，猩紅的指甲死死摳著梳妝台的描金雕花，指節泛白得像要斷裂。
“林昭昭！你這個賤種！”
她猛地掀翻梳妝鏡，琉璃鏡麵“哐當”砸在地上，裂開的紋路裡映出她扭曲的臉，“不過是個被扔到凡塵的野種，憑什麼跟我搶聖女位？明天的試煉場，我定要讓你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
紫檀木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林開渝背著雙手站在門口，玄色錦袍下擺沾著雨珠，鬢角的銀絲在昏暗的燭火下泛著冷光。
他掃過滿地破碎的古董，眉頭擰成個川字，聲音像淬了冰：“菲菲，昭昭也是你堂妹。”
林芳菲猛地回頭，鑽石耳墜在狂亂的發絲間晃動：“堂妹？一個十年前就該被淹死在護城河的野種，也配當我堂妹？”
“她得了麒麟認主。”林開渝向前走了兩步，靴底碾過碎瓷發出刺耳的聲響，“這說明她是天選之人，以後便是林家的一份子，你若敢動她分毫——”
“嗬嗬。”林芳菲突然笑出聲，笑聲尖利得像指甲刮過玻璃，“十年前你把他們一家扔去凡塵界，任其自生自滅，如今見她得了麒麟就想撿回來？爸爸，你貪得無厭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羊脂玉簪朝他砸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了她身上的靈力！想讓她給林家當墊腳石！”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房間裡炸開。林芳菲捂著臉後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瞪著林開渝，白皙的臉頰迅速浮起五道指痕，滲出血絲。
“十年前你和你母親在昭昭的衣服裡塞了蝕靈蠱，真當我瞎了眼？”
林開渝的聲音冷得像臘月寒冰，眼神裡翻湧著壓抑十年的怒火，“現在給我收起那些齷齪心思！再敢動昭昭，我就讓晚星接替你的少主之位，讓你和你母親滾出林家！”
腳步聲漸行漸遠，林開渝的玄色袍角消失在走廊儘頭時，林芳菲突然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她抓起銅鏡碎片狠狠劃向梳妝台，雕花木板上立刻出現深深的刻痕，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都去死！你們都該去死！”她的頭發散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上，眼裡的瘋狂像要溢出來，“誰也彆想搶走我的東西！”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林夜熙踩著窗欞翻身而入，墨色長衫上還沾著夜雨的濕氣。
他輕輕摟住渾身顫抖的林芳菲，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撫過她後背，聲音卻帶著淬毒的甜膩：“大姐姐彆氣壞了身子。”
他從袖中取出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指尖劃過她紅腫的臉頰時，眼神冷得像蛇：“林昭昭那種貨色，哪配當你的絆腳石？明天試煉場，我會‘不小心’讓她掉進噬靈淵，到時候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林芳菲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裡：“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林夜熙低頭在她耳邊輕笑，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廓發癢，“我永遠站在大姐姐這邊，畢竟……我們是同一類人啊。”
他抬手拂去她肩頭的碎木屑，袖口滑落的瞬間，露出腕間條青黑色的蛇形紋身，在燭火下幽幽泛著光。
暴雨還在狂瀉，古宅深處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像在為即將到來的血腥試煉奏響序曲。
白巫族九境的月光剛爬上各家的雕花窗欞，家家戶戶的智能手機就開始嗡嗡震動，屏幕邊緣泛著淡淡的巫力光暈。
冰麒麟認主林昭昭的消息像投進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九境——淩晨三點，巫網服務器的巫力防火牆直接被數據流衝得劈啪作響，負責維護的巫師們一邊往充電陣盤裡塞靈石，一邊手忙腳亂地給主機貼符文降溫，指尖都在冒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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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十個上品靈石！聖女之位肯定是芳菲女神的！」
id為「芳菲後援團團長」的網友率先炸出長篇大論，附帶九張林芳菲在凡塵界領慈善獎的精修圖，照片邊緣還綴著小小的祈福咒水印。
「人家在凡間當國際巨星，每年捐的錢能堆成山，人美心善就是說她！林昭昭算哪根蔥？怕不是走了狗屎運才被麒麟看上！」
評論區瞬間被「+1」刷屏，可沒過三秒就被另一波評論淹沒。
「嗬，收割信仰之力罷了」的匿名用戶甩出數據分析圖，紅線標注著林芳菲每次捐款後巫力值的暴漲曲線，圖表背景還用巫術做成動態靈氣流。
「去年西境大旱，是誰閉著眼說『凡塵凡人不配用靈泉』？反觀林昭昭，祭天舞一跳就召來靈雨，瑞獸認主從不出錯，這才是天命之女該有的樣子！」
兩撥人立刻在評論區撕成一團，表情包大戰從淩晨打到天亮。
有人扒出林芳菲十年前偷換祭祀法器的舊聞，配圖用巫術修複了模糊的監控畫麵。
馬上就被對方用「凡塵炒作套路」懟回去，還附帶了ai換臉的惡搞視頻。
連九境最佛係的花店老板娘都披著馬甲下場參戰，邊用手機掃碼收靈石邊打字，氣得指尖的控花咒都跑偏了，把玫瑰花瓣咒成了愛心形。
就在罵戰即將平息時，一組偷拍照突然空降熱搜榜首。
照片裡司徒風華牽著林昭昭的手逛夜市，篝火映得兩人鼻尖發紅，最後一張更是拍到他彎腰給她係鞋帶——拍照的小妖精打了碼，卻沒擋住司徒風華手腕上那串會隨心意發光的同心鈴手鏈，手機自帶的巫力檢測儀還在照片角落標注了「道侶契約波動」。
「臥槽！這是劈腿實錘？」
「十年前就聽說司徒少主和芳菲女神有婚約啊！」
「林昭昭這是第三者插足？」
汙言穢語剛冒頭，一個頂著「星朵小辣椒」id的賬號突然殺出，連甩九張泛黃的契約拓片掃描件，文件屬性裡還帶著十年前的巫力時間戳。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十年前司徒風華就在月老祠跟昭昭姐姐訂了道侶契！電子存檔都在巫網雲端存著呢，誰是小三自己心裡清楚！」
星朵的評論像往炸藥桶裡扔了火把，巫網直接癱瘓了三分鐘。
等係統重啟後，司徒風華劈腿林芳菲小三實錘道侶契法律效力三個詞條霸占熱搜前三，連賣糖葫蘆的老爺爺都在攤位前支起手機支架，邊裹糖邊跟直播間的觀眾嘮嗑：「我賭一包靈力山楂，司徒少主肯定是被林芳菲逼的！我這山楂都用靈泉水泡過，說的話靈驗得很！」
這時，幽硯塵披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馬甲，在九境最大的網絡賭坊開了盤口。
左邊賠率13的「林昭昭勝+司徒娶她」選項下，林晚星啪地押上自己攢了十年的月光石，用手機銀行轉賬時還特意加了個防篡改咒。
聿明氏清辭緊隨其後，連押三注還附言：「賭輸了我賠十倍，巫網公證為證。」
右邊「林芳菲勝」的區域瞬間被紅色數字淹沒。
林夜熙借用林芳菲的少主權限給所有林家弟子發了強製任務，大家的手機紛紛彈出彈窗，id後綴帶「林家」二字的賬號齊刷刷下注，金額高得嚇人，評論區統一刷著：「少主說的就是真理，誰反對誰就被巫網禁言三天！」
淩晨五點，幽硯塵看著手機後台瘋漲的投注額笑得見牙不見眼，偷偷給林夜熙發了條私信：「你這是送錢給我花啊？」
對方秒回一張冷笑表情包，附帶一句：「等著哭吧，我已經給你手機種了癢癢咒，輸了就等著撓一整晚吧。」
而此刻的銀葉宮，林昭昭還在睡夢中咂嘴，手機調了靜音放在床頭，屏幕亮了又暗。星朵發來的九十多條「昭姐姐我幫你罵回去了」的消息，正安安靜靜躺在未讀列表裡，每條消息後麵都跟著一個用巫術做的加油小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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