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負責遞玉米棒。”建國笑著揉他腦袋。
回家要穿過一片玉米地。月光下,玉米稈排成密密的牆,穗子沉甸甸地低著頭,像害羞的姑娘。風一過,“沙沙沙”,葉子互相拍打,像在悄悄說話。
曉梅伸手摸穗子,乾須子紮手心,癢癢的。
“爸,要是真不拆,明年還種玉米嗎?”
“種啊,咱家的地肥,玉米粒像黃豆大,蒸出來的饅頭你一次吃倆。”
曉梅想起鍋裡金黃金黃的玉米饃,嘴角翹得老高。
她回頭望,村委會的燈泡隻剩豆大一點,像遠在天邊的星星。
老遠就看見自家院門掛著那盞十五瓦的小燈,燈光昏黃,卻把門前照得清清楚楚。曉陽“噔噔噔”跑進去,老槐樹影子在地上晃,像外婆搖的蒲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樹下停著半成品小木車,輪子沒上漆,木紋在燈光裡像流水。曉陽一激動,青蛙沒拿穩,蹦到車輪邊,把車碰倒,車輪“咕嚕”滾到老太太腳邊。
老太撿起車輪,指腹摩挲,木紋光滑得像嬰兒臉:“建國這手藝,沒丟。”
建國把車輪裝回去,螺絲刀“吱呀吱呀”:“明兒收完玉米,刷紅漆,保準比鎮上的玩具還威風。”
曉陽嘴裡含著紅薯乾,含糊喊:“要刷成鞭炮那麼紅!”
灶房飄出甜香,趙秀蘭掀鍋,白汽“呼”地撲了她一臉,像給額頭敷了層熱毛巾。粗瓷碗排一排,她舀粥,勺子碰鍋沿“叮當”響。
一家人圍槐樹坐下,粥燙,先吹一圈,再小口吸,“呼嚕呼嚕”,熱氣順著鼻孔往外冒。月光落在粥麵上,像撒了一把碎銀子。
雞籠裡的母雞“咕咕”兩聲,老槐樹葉子“嘩啦啦”回應,像給這深夜鼓掌。
沒人再提拆遷,也沒人再算補償。曉陽想著明天的小木車,曉梅想著後天摘棉花,建國想著給車軲轆上漆,老太想著把曬好的紅薯乾裝罐。
風一過,院牆外的狗吠遠遠傳來,像給夜唱了個尾音。
喝完粥,秀蘭洗碗,建國搬木車,曉梅領著弟弟刷牙。井水涼,曉陽“嘶哈嘶哈”直吸氣,牙膏沫噴到姐姐手上,兩人嘻嘻哈哈。
林老太坐在藤椅裡,仰頭望天,槐樹葉子把月光剪成碎銀,落在她皺紋裡,像給她鍍了層柔光。她輕輕拍腿,嘴裡哼著老調:“槐樹槐,槐樹底下搭戲台……”
屋裡燈一盞盞滅,最後隻剩窗外月光,照在筆記本上,“收玉米”“做小木車”幾個字亮晶晶。
曉陽爬上床,把鐵皮青蛙擱枕邊,小聲說:“姐,我不盼拆遷了,咱家院子能玩青蛙,還能種青菜,新樓肯定沒這好。”
曉梅給他掖掖被角:“嗯,咱家的院子最好。”
夜徹底靜了,風停了,連狗都睡了。老槐樹站在原地,枝丫像手臂,把整個院子輕輕抱住。
明天太陽一出,玉米地會泛起金浪,小木車會刷上紅漆,紅薯乾會裝進罐,日子會像紅薯粥一樣,甜而稠,熱而穩。
喜歡拆遷後,我家靠吃瓜暴富了請大家收藏:()拆遷後,我家靠吃瓜暴富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