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轉過最後一道火牆,那場景撞得我呼吸一滯——
九重火壇中央,韋一笑盤坐在最頂層。
他的脊背被一根兩人高的青銅燈芯貫穿,鮮血順著燈芯上的雲紋往下淌,在壇下聚成藍汪汪的火焰海。
他的眼白全成了紫色,卻仍在笑:教主,你來得慢了。他聲音像古寺裡的銅鐘,震得火壇邊緣的青銅獸首嗡嗡作響,這些偽心燈吸了三十年怨氣,再不解封...我寧可燒了這地宮,也不讓它們禍害人。
他的手按在胸口,那裡的燈芯正滲出血泡。
我知道他要做什麼——當年在少室山,他為救被控製的五行旗弟子,曾引過一次殉道之火,整座山頭都燒了七日七夜。
老韋。我脫了外袍,露出心口那道蜈蚣似的舊疤——當年被玄冥神掌拍的,你看這疤。我在他對麵盤膝坐下,伸手貼上他額頭。
那裡有塊淡紅色的印記,和我心口的疤紋路一樣,是當年阿牛哥用燒紅的鐵簽子烙的,說明教的命,要連在一塊兒。
我不跟你說大道理。我閉上眼,把這些年攢的念頭順著共紋往他意識裡送——臘月裡快腿幫的小順子,摔斷腿還爬了十裡山路送急信,懷裡的藥包裹了三層油皮紙;西域商隊過沙漠,水囊傳了十七個人,最後還剩小半袋;峨眉的小師妹教盲童識字,用銀針在竹片上紮《破階歌》的譜線,說聲音是活的,摸得著。
你看,我喉嚨發澀,現在點燈的,不是哪個人的命。
是小順子爬的時候想的不能讓病人等,是商隊老大說的留半袋,下趟遇見人好換,是小師妹紮竹片時哼的調兒——我睜開眼,看見他紫眼裡的光在晃,老韋,燈要真滅不了,是因為...有人願意接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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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出血。臭小子...他抬手,指尖碰了碰我額角的汗,當年在蝴蝶穀,你給我喂藥還灑了半碗...原來真被你喂出個能接燈的。
他的手慢慢舉到胸口,掐住那根正在燃燒的燈芯。
藍焰地竄起三尺高,又地滅了。
我看著他的身體像被風吹散的灰,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往空中飄。
林晚兒在身後哭出了聲,守燭嫗的白蠟地斷成兩截。
可那些灰沒散。
它們聚成一隻紙鳶,翅膀是淡青色的,尾巴係著根紅繩——和老韋常說的,他女兒小時候吵著要的那隻一模一樣。
紙鳶肚子裡嵌著盞小燈,火苗弱得像要被風撲滅,卻硬是往昆侖雪峰的方向飄。
守燭嫗走過來,把斷成兩截的蠟塞進我手裡:燈芯在你那兒。她指了指我腳邊——那根貫穿韋一笑心臟的青銅燈芯,此刻正泛著暖黃的光,這次,輪到你們了。
我蹲下身,撿起燈芯。
指尖觸到的瞬間,有熱流順著血管往上竄,像老韋當年渡我真炁時那樣。
眼淚砸在燈芯上,燙得一聲。
晨光不知何時漫進了碑林。
餘燼在空氣裡飄著,像撒了把金粉。
我望著紙鳶越飛越高,突然聽見頭頂傳來極輕的聲——是那口鏽鐵鍋,鍋底的金紋又多了一行字:老韋的燈,無忌的命。
風卷著灰燼掠過我臉,帶著股極淡的甜香——是那朵金花,黑斑不知何時褪了,正重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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