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爐飯外焦內生,米芯仍硬;陶鍋粥卻濃香四溢,入口綿軟。
她當眾刮下鐵爐殘渣,示眾揭偽,隻淡淡一句:“真正的快,是讓人吃得久。”
人群嘩然。商隊連夜遁走,連展棚都未來得及拆。
夜深,風雪稍歇。
林晚兒獨行於舊驛道上,肩扛修鍋箱,腳印一行孤寂。
途經一座荒廢已久的驛站,忽見道旁立著一截殘破燈龕,風吹雨蝕,幾近傾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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龕前,靜靜擺著一隻缺角的陶碗。
她腳步一頓。
蹲下身,指尖撫過碗沿——那紋路,古拙而熟悉,一圈圈螺旋暗紋,竟與當年明教遺灶標記一模一樣。
碗底殘留些許粥漬,顏色泛褐,微微發酸。
她凝視良久,眉心微蹙。
風穿過破龕,發出嗚咽般的低響。
暴風雪停歇那夜,天地仿佛被重新洗過一遍。
殘月穿雲,清光灑在積雪上,泛出冷銀般的光澤。
炊堂院中,眾人圍爐而坐,清點著這場大雪留下的傷痕——七灶儘毀,糧倉減半,三十七戶人家斷炊逾兩日。
火堆劈啪作響,映得每張臉都忽明忽暗,像未燃儘的餘燼。
阿青跪坐在最前,指尖撫過那柄焊補過的銅火鉗,裂痕如藤蔓盤繞,卻已不再冰冷。
她忽然起身,聲音不大,卻壓過了風尾的嗚咽:“我守夜。”
眾人都怔了怔。
張無忌抬頭看她,目光深靜如井。
他沒有阻攔,隻緩緩點頭,將一件厚襖遞過去。
那一瞬,阿青忽然明白——這不是恩賜,是交付。
她接過衣裳,也接下了某種無聲的契約。
子時剛過,雪地傳來窸窣之聲。
十餘少年踏雪而來,衣衫單薄卻步履堅定,為首者是“新火會”舊部,臉上還帶著凍瘡的紅痕。
他雙手捧出一尊小銅鈴,銅色溫潤,似以熔鐵重鑄:“我們……砸了鐵爐膏送來的爐子,把鐵全化了,打了這個。”他頓了頓,嗓音發緊,“想送給炊堂,當……當報火鈴。”
眾人動容。
可當阿青接過輕搖,鈴身顫動,卻無聲息——鈴舌缺失,空蕩如啞。
“我們不知道……該用什麼做聲膽。”少年低頭,手指摳著袖口脫線。
風驟然卷起一片雪霧。
阿青站在原地,望著那無舌之鈴,腦中閃過昨夜灶膛深處扒出餘燼的畫麵,閃過張無忌說“真正的火種在灰裡”的低語。
她轉身回屋,片刻後取出那柄銅火鉗——曾斷裂、曾冰封、曾被她哭著抱了一整夜的舊物。
她將它輕輕放入鈴腹。
“就用這個吧。”她說,“它聽過最冷的夜,也記得怎麼喚醒火。”
一搖——
清越之聲破寒而出,如星墜冰河,撕開長夜。
眾人仰頭靜聽,有人眼眶忽然發熱。
那聲音不響,卻極韌,一圈圈漾出去,仿佛能穿透山壁、喚醒沉眠的灶神。
遠處山影朦朧,雪地上一行腳印蜿蜒向嶺外——淺淡、細碎,卻執著向前,像是有人提燈踽行,尚未敲門。
而此時,林晚兒正立於破廟門前,身後是沉睡的“響婆”。
老嫗抱著鏽鑼蜷在草堆裡,嘴角還沾著粥漬,呼吸平穩如爐火餘溫。
林晚兒輕輕掩好破門,肩上修鍋箱沉甸甸的,心卻比來時輕了些。
她沒回頭再看那口鑼。
但她知道,它在動——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回應遠方某陣未至的鈴聲。
風起,吹落簷角積雪。
她裹緊鬥篷,走向更深的夜。
腰間竹囊輕響——那裡,不知何時被人悄然塞進一支青皮竹筒,封口焦黑,無人知其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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