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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星指尖插進他發間,揉了揉,笑得比晨光還軟:“那——拉鉤。”
小拇指被勾住,拇指相印,蓋下一個無聲的章。
上午十點,陸廷淵給陸母和溫博遠打電話,語氣輕描淡寫:“星星昨晚肚子有點緊,我們順路去醫院聽了下胎心,一切正常,醫生誇我們反應快。”
掛斷後,他轉身走進書房,打開筆記本,新建文件夾——
《星星的十四周:疼痛與勳章》
裡麵已躺好掃描版的b超單、醫生手寫注意事項、以及他淩晨四點在陽台拍下的照片: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交纏的河流,奔向同一片海。
廚房裡,砂鍋“咕嘟”冒著熱氣,是新燉的山藥排骨湯。陸廷淵切菜的手勢比往日更輕,像在拆解炸彈,卻時不時回頭——
沙發上的蘇念星正低頭織一條極小的毛線襪,粉色,襪口繡兩顆銀色小星。陽光穿過窗欞,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她忽然抬頭,衝他彎起眼睛:
“陸師傅,今天糖要少放,醫生說了——”
“控糖。”他接話,把切好的蘋果遞到她唇邊,“但你的笑可以多放一點,我負責兜底。”
午後,兩人擠在沙發,頭碰頭看育兒視頻。屏幕裡,講師正在示範如何給新生兒拍嗝。陸廷淵跟著節奏,掌心虛握,輕輕拍在蘇念星背上——
“啪、啪。”
她笑倒在他肩窩,發梢掃過他喉結,癢得像一場初夏的雷雨。
“陸同學,拍錯了,是拍寶寶後背,不是老婆後背。”
“先實習。”男人一本正經,“等寶寶出來,我就能拿滿分。”
傍晚,陽台的洗衣機結束最後一次脫水。
陸廷淵把烘乾好的小衣服一件件抖開,蘇念星在旁邊接,像流水線。最後一件,是昨晚那件被冷汗浸濕的睡裙,此刻帶著柔順劑的香氣,在風裡揚起。
“還疼嗎?”他忽然問。
蘇念星搖頭,踮腳把睡裙掛上衣架,裙擺被風吹得鼓起,像一麵白色的帆。
“那——紀念一下?”
“怎麼紀念?”
陸廷淵從背後環住她,掌心覆在她小腹,十指交扣,像把整片黃昏都收進懷裡:
“以後每周的今天,我們都拍一張合照——正麵、側麵、背影,直到寶寶出生,直到他長大,直到我們變老。”
“那照片牆會不會不夠貼?”
“那就換大房子。”
“要是還貼不下?”
“那就……貼滿餘生。”
夜色再次降臨,卻比昨夜溫柔。
蘇念星靠在陸廷淵懷裡,聽他的心跳與寶寶的胎心,在暗夜裡形成奇妙的二重奏。她忽然想起一句話——
“疼痛是生命的勳章,而愛,是把勳章變成星星的魔法。”
她伸手,在虛空裡畫了一顆星,指尖最後停在他唇角。
“陸廷淵。”
“嗯?”
“謝謝你,把疼痛變成星星。”
男人低頭,吻住她的指尖,聲音像夜風拂過麥浪:
“不,是你教會我——星星本來就會發光。”
窗外,新月如鉤,悄悄掛上樹梢。
窗內,兩顆心跳同頻,像為這場意外的小插曲,寫下最柔軟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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