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蘭妮的手一抖,差點把香料罐打翻,她猛地咳嗽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失態:“...他為什...誰管他喜不喜歡?這是做給所有戰士的。他要是挑食,就繼續啃他的‘鐵塊’去。”她的語氣變得又快又急,帶著一種被戳破心事的羞惱。
女兵們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偷笑得更厲害了。
“可是,”希爾薇眨著她那雙顯得格外“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繼續不怕死地拱火,“一心指揮官畢竟幫了我們那麼多,又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於情於理,我們是不是應該...稍微照顧一下客人的獨特口味?我聽說人類的口味都挺奇特的。”
莉蘭妮瞪了她一眼,但那眼神沒什麼殺傷力:“他是戰士,和我們一樣,不是什麼客人。戰士有什麼就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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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說得斬釘截鐵,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旁邊那排裝著各色香辛料的小罐子,纖細的手指在其中一個小罐上徘徊了片刻——那裡麵是一種散發著微鹹與特殊芬芳氣息的金色粉末,似乎是某種異域香料,至少在精靈這裡並不常見。
她猶豫了幾秒,最終像是放棄了什麼荒謬的想法,快速把手縮了回來。
“好了,差不多了。”她似乎終於完成了所有步驟,示意芙蘭將醃好的肉和切好的蔬菜依次下鍋。她拿起一個小碗,舀了一點湯,鼓起勇氣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
瞬間,她的表情凝固了。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困惑、難以置信、一絲“這和我記憶裡的完美味道相差甚遠”的茫然,以及努力維持指揮官威嚴下的細微崩潰,全都交織在那張沾著灰痕的迤邐麵龐上。
她強忍著沒有立刻吐出來,修長的脖頸明顯地梗動了一下,做了個艱難吞咽的動作,然後默默地、沉重地將碗放下。
女兵們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努力憋著笑。
“怎麼樣,月影指揮官?”其中一人“關切”地問。
莉蘭妮沉默了幾秒,目光嚴肅地掃過她的隊員們,仿佛在評估一項重大軍事行動的成功率。
她甚至又舀起一點,再次確認般地嘗了嘗,懸著的心最終還是死了。
“...看來,長時間缺乏練習,某些手藝確實會嚴重退步。”她最終得出了一個冷靜而客觀的結論,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和無奈,但更多的是麵對現實般的坦然。
“或許,鼓舞士氣最有效的方式,終究還是依靠實實在在的戰場勝利和充足可靠的後勤補給。這種...需要長時間練習和精細操作的嘗試,暫時不適合現階段的我。”
她頓了頓,指向那依舊冒著熱氣的大陶罐:“把這些分給待會兒換崗回來的隊伍吧,就說是廚房今天試驗的新菜式。我...我需要去核對一下哨排班表,晚點再回來...”
說完,她解下臨時充當圍裙的布,仿佛卸下了一個沉重的負擔,又恢複了那個清冷指揮官的模樣,隻是轉身走向溪邊洗手的背影,透著一絲淡淡的、連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覺的失落。
留下的女兵們看著那一大罐味道顯然出了偏差的“鼓舞湯”,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噗嗤噗嗤地笑了出來。
“哎呀呀,看來某位‘客人’是沒這個口福,嘗不到某人的特彆心意了哦。”一人用手肘碰了碰同伴,小聲打趣道。
“噓——!小聲點!不過…你說,要是那位人類指揮官真的喝下去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另一人眼中閃爍著混合著同情和極度好奇的光芒。
一心隱藏在蕨類植物之後,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形成一個極大的笑容。他幾乎能生動地想象出自己如果喝下那碗湯後,可能會出現的、災難性的表情管理失控現場。
基於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和對友軍指揮官脆弱心情的保護欲,他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為好。
他悄悄從灌木叢後退開,心情卻莫名地變得很好,甚至比剛才趕走菲恩時還要輕鬆幾分。
這片始終被戰爭陰霾籠罩的森林,似乎也因為這一點點笨拙的、帶著煙火氣和某些未儘心事的插曲,而變得格外生動起來。
他決定,還是去公共的炊事區解決早餐比較穩妥,順便...也許可以給那位“生疏”的指揮官,帶一塊能直接啃的、絕對味道穩定的星紋麥麵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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