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夏日越來越近,驕陽漸顯威勢,將熾熱的光芒灑向明國的疆土。
陽翟波氏祖宅之內,雖有幾許涼風穿堂而過,卻已然帶上了幾分熏人的暖意。
殿宇的飛簷在日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庭中古樹的枝葉也有些蔫蔫的,預示著一段酷暑時節的來臨。
風塵仆仆的郭嘉與呂布,在謁者的引導下步入廳中。
眉宇間雖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初。他們剛剛結束了為期不短的巡視,足跡踏遍了河南、陳留、東郡這三處關乎明國中原安危的重地,安排防務。
直至通過無孔不入的鷹衛傳回的消息,確認了河北的袁紹同樣偃旗息鼓,意圖休養生息,他二人才真正放下心來,回返王都陽翟複命。
端坐於上首的明王波彥,麵帶溫和的笑容,看著麾下這兩位一文一武的股肱之臣。他抬手示意內侍奉上消暑的涼茶,聲音清朗而帶著讚許:
“辛苦了,奉孝、奉先。此番巡視,著實勞累。河南、陳留、東郡,此三地乃吾陽翟東、北屏障,三郡防務穩固,孤這王都才能高枕無憂。倘若有一日,這陽翟城竟被敵軍圍困,那明國的威嚴,豈不是要掃地了?”
他話語頓了頓,目光轉向郭嘉,語氣轉為詢問:“鷹衛近日呈報,言及袁本初有意休兵,整頓其河北政務。奉孝親臨邊境視察,所見魏軍情形,是否果真如此?”
郭嘉聞言,從容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舉止優雅,即便剛從軍旅中歸來,仍保持著謀士特有的從容氣度。他微微欠身,聲音清晰而沉穩:
“稟大王,鷹衛所報,確鑿無誤。臣與呂將軍親眼所見,魏軍已全轉入守勢。他們憑借黃河天險,依托各處險要地勢構築營壘,深溝高壘,擺出長期固守的態勢。”
“除了必要的守備兵馬依舊保持警戒,枕戈待旦之外,其餘大部分兵馬確已解甲歸田,兵刃入庫,馬放南山,袁紹麾下大軍大多遣返歸家,忙於春耕夏耘去了。河北境內,一片忙於農事,少有操練號角的景象。”
波彥聽罷,臉上笑意更濃,撫掌道:“好!此正合吾意,中了孤的下懷!連年征戰,如原先奉孝所說,將士確實需要一段太平日子來休整喘息。這下,他們總算能暫時卸下征衣,與家人團聚些時日了。”
話鋒隨即一轉,語氣變得鄭重起來,“不過,太平並非懈怠的理由。孤深知,刀槍入庫不代表馬放南山。各部兵馬,除常規操練不可有一日鬆懈外,屯田墾殖之事,亦不可荒廢。不僅要練,還要種!手中有糧,心中才能不慌。”
他站起身來,在殿中緩緩踱步,目光掃過郭嘉、呂布,闡述著自己的思考:“河北袁紹,雄踞多郡縣,地廣人眾,如今也開始大力興農,足見這天下之爭,打到最終,拚的還是一個力字。”
“這個力,就是錢糧,就是底蘊。有了充足的錢糧,才能供養更多的精銳之師,將士唯有常常操練,不廢武事,才能變得愈發驍勇善戰,戰場上,各部之間默契配合,存活的機率才會更大,戰勝強敵的機會自然也更多。”
說到此處,波彥特意轉過頭,看向一直靜坐聆聽的呂布,笑道:“這其中的道理,奉先應當是深有體會,再清楚不過了。”
呂布聽到明王點名,魁梧的身軀立刻挺直,抱拳行禮,“明王所言,實乃金玉良言,末將感同身受!”
他眼中閃過一絲對往昔崢嶸歲月的追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沉聲道:“當年,末將引軍進入兗州,與那曹操大戰連場。起初,吾領大軍攻勢如潮,占儘上風。”
“奈何天不佑布,兗州遭遇大旱,赤地千裡,軍中存糧日漸消耗,直至告罄。軍中無糧,任憑末將如何勇武,將士們餓著肚子也無法作戰,隻得無奈休兵。”
“期間,士卒逃亡者甚眾,軍心渙散,戰力大減。反觀那曹操,雖同樣困頓,卻因得了河北袁紹的糧草接濟,還有援兵,得以勉強維持,慢慢恢複了元氣,此消彼長之下,竟逐漸占了上風,最終將末將逼離,退往濟北。”
“此段經曆,刻骨銘心,讓末將深知,兩軍對壘,若不能速戰速決,便是一場消耗國力的持久之戰。比拚的,就是誰家底更厚,誰的錢糧更能支撐下去。往往誰能支撐到最後,誰的勝算便更大!”
波彥頻頻點頭,對呂布這番結合自身經曆的結論深表認同:“奉先說得對啊!用血與火的教訓換來的道理,總是格外深刻。”
“所以,吾等更要珍惜眼下這段難得的和平時期。此次休兵,絕非無所事事,而是要利用這段寶貴光陰,全力積攢錢糧,打造軍械兵甲,更要持之以恒地操練士卒,汰弱留強。待到他日,時機成熟,明國大軍再度出動,便需具備一戰定乾坤的雷霆之力!”
波彥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決心。
稍作停頓,波彥將話題引向了益州,神色也變得更加專注:“奉孝,日前孤接到趙江自漢中傳來的奏報。信中提及,封堵巴蜀出川要道,金牛道與米倉道上的關隘,在漢中郡太守張魯的全力協助下,修築進展神速,已接近尾聲。”
“此二道乃鎖鑰之地,關乎漢中安危。間接影響關中,漢中在手,益州才不能威脅關中之地。”
“孤打算將趙江調回中樞,委派他替孤巡視全國各地的駐軍,檢視練兵成果,看看明國將士的真實戰力究竟如何?是否還保持著能打硬仗、能打勝仗的銳氣與能力?”
“米倉道有徐晃駐守,徐公明做事沉穩,用兵有謀,孤自然是放心的。隻是這金牛道,同樣至關重要,趙江調離,需得一員足堪重任的大將鎮守,奉孝以為,該交由何人負責?”
郭嘉聞言,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瞼,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茶杯的邊緣,陷入了沉思。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窗外隱約傳來的蟲鳴。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眼中已有了決斷,緩緩開口道:“大王,臣有一策。米倉道與金牛道,雖為兩道,實則互為唇齒,相輔相成。不如將兩道關隘的防務,一並交由徐晃將軍統一節製。”
“徐將軍素來以沉穩持重、謀定後動,並非一味逞勇鬥狠之將。以他的能力,統籌兩道防務,倚仗險峻地勢,足以確保萬無一失,令蜀軍難以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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