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漢中郡的軍事鎮守,臣建議,可調李傕將軍前往坐鎮。李將軍久經戰陣,威名足以震懾宵小。有他在漢中總攬軍事,即便劉璋有意出川,也需掂量再三。
要知劉焉幾個兒子在西涼軍可是受苦受難,還有人命喪黃泉,劉璋聽到到李傕將軍之名,定會害怕。不敢輕易用兵。”
郭嘉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些,對波彥提醒道:“此外,據漢中鷹衛密報,漢中太守張魯自歸順大王以來,其五鬥米教的傳教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興盛。不到一年光景,信眾已激增數十萬餘,遍布漢中各地,其已不容小覷。“
”此事,不可不防。調李傕將軍入漢中執掌兵權,一可加強防務,另一麵,也可預防出現意外。臣鬥膽進言,為長遠計,將張魯調離漢中,方為上上之策,最為穩妥。”
波彥聽聞郭嘉這番話,眉頭微蹙,沉吟道:“嗯……奉孝之言,老成謀國,確有道理。張魯在漢中經營數年,根深蒂固,其五鬥米教信徒眾多,幾近於政教合一。長此以往,確實易滋生野心,不利於朝堂對漢中的治理與掌控。調離他,是必要的。”
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子的扶手,考慮著如何安置這位主動歸順的功臣,“隻是,張魯畢竟有功於國,主動獻土歸順,若處置不當,寒了功臣之心,亦非明君所為。奉孝以為,該授予張魯何職,既能使其離開根基之地,又能顯孤優容之德?”
郭嘉顯然早已思慮周全,立刻應道:“大王,張魯其人,原為一方諸侯,然其根基在於其家傳的道教學說與五鬥米教義。他本人於此道,確有鑽研。
臣以為,可征召其入朝,擔任太史令一職。太史令掌天文、曆法、祭祀,與道家學說亦有相通之處,正可發揮其長處。如此,既使其步入王都,位列朝堂,彰顯大王重用之恩,又可使其遠離漢中,脫離其數十萬信眾,可謂兩全其美。”
讓張魯擔任主管天文曆法的太史令,確實是步入明國朝堂,算是某種形式的高升,波彥略一思忖,便點頭同意:“善!就依奉孝之見,調張魯入朝,擔任太史令。”
波彥繼續完善著人事布局,“李傕既為漢中軍事主將,金牛、米倉二道防務交由徐晃全權負責。
那麼,漢中郡的太守一職,亦需一位能臣乾吏擔當。孤看滿寵就很合適。他滿伯寧治理宛陵期間,政績斐然,卓有成效。
如今宛陵已非王都,讓此等大才久居一地,實是浪費。調其前往漢中擔任太守,正好可檢驗其治理大郡之能力,看他能否在漢中這等新附且情況複雜之地,再創佳績。”
郭嘉與呂布同時躬身,齊聲道:“大王思慮周詳,安排妥當,臣等佩服!”
議定漢中事宜,呂布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次起身,神色鄭重地稟報道:“稟大王,此次末將隨郭尚書巡視河南等地防務時,途徑洛陽,特意去見了陳公台。公台他托末將給大王帶句話。”
波彥示意呂布坐下慢慢說:“哦?陳公台有何話說?但講無妨。”
呂布坐回席上,繼續道:“公台讓末將轉奏大王,河南尹所屬各地的遷民安置之事,已全部完成。各縣均已按照朝堂章程,為新遷百姓劃分了田地。
去歲冬麥,已然種下,去冬瑞雪頻頻,今歲夏收,產量頗為可觀,算是一個難得的豐年。待夏糧全部入庫,河南新遷之民的心,便可徹底安定下來了,大王儘可放心。”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肅穆,“此外,公台他向大王懇請,希望能調往安定郡,願為大王鎮守西陲,專門對付那曹操!此請,一則為國效力,二則也是為了卻一樁私怨,為當年收留他二人的呂伯奢一家報仇雪恨!”
提到舊事,呂布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憤慨:“當年,公台因敬佩曹操刺殺董卓的膽氣,不惜棄官追隨於他。萬萬沒想到,曹操此人疑心病重,竟因無端猜忌,殺害了對其有恩的故交呂伯奢全家。公台對此舉深惡痛絕,認為其不仁不義,已然離心,才投張邈而去。”
“後來,曹操在兗州又行殺戮士人之舉,更是讓公台徹底失望,這才與張邈等人,共同迎末將進入兗州,共抗曹操。”
這些年來,公台始終對曹操殺害呂伯奢一家之事耿耿於懷,深以為恨,無一日不欲除之而後快!故而懇請大王,允其前往臨近曹操勢力的安定,以備將來。”
波彥聽罷,麵容沉靜,目光中流露出理解與決斷。他緩緩道:“好!陳公台之心,孤明白了。其情可憫,其誌可嘉!孤準他所請!”
他手指在案幾上的輿圖劃過,落在西北方的安定郡上,“說起來,孤近日也正在為安定太守的人選發愁。北地郡大部已落入曹操之手,安定郡便成了阻擋曹操勢力西擴或南下的前沿重鎮,位置至關重要,必須派遣一位既能理政安民,又通曉軍略的乾才前往。”
“陳公台熟悉曹操秉性用兵特點,自身亦深諳兵事,確實是鎮守安定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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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詔,即日任命陳宮為安定太守,總督安定、北地二郡軍事,全權負責對曹防務。”
波彥進一步細化軍事部署:“傳令,調高順,率領其麾下精銳的陷陣營,移駐安定郡治臨涇城。務必守住涇河防線,不得有失!高順所部,與北地駐防牽製曹操的張繡部,皆歸安定太守府統一節製,聽從陳宮調遣。閻圃擢升北地太守,好好治理北地現有城池”
波彥語氣轉為嚴肅,叮囑道,“不過,奉先需代孤告誡公台,大局為重!眼下吾明國與曹操,乃至河北袁紹,皆處於休養生息之期,不宜主動挑起邊釁,引發衝突。”
“當前首要之務,是內修政理,在安定郡好好屯田,養好牲畜,積蓄力量。更要鼓勵百姓廣栽樹木,鞏固水土。栽活一棵樹,看看要獎勵多少鹽,孤最不缺鹽,孤可是聽聞養牲畜也得喂鹽,牲畜才長得壯,鹽安定百姓肯定缺。可利誘他們種樹,保隴東水土不失”
“對於內遷的胡人部眾,可擇優征召其男丁入伍,並強製他們學習漢家文字、語言,在軍中務必做到一視同仁,公平對待,使其逐漸產生歸屬,以身為漢家子民為榮。”
“通過這些舉措,吸引北地郡、上郡乃至更遠地方的胡人、或是那些尚未歸化的野人前來歸附,以充實安定郡的人口,增強明國在西陲的根基。未來西域謀劃,安定可離不開。”
呂布聞言,精神大振,霍然起身,抱拳朗聲道:“諾!末將謹記大王訓示!今日便再親赴河南洛陽,將大王的任命與囑托,當麵傳達給公台!必讓他深刻領會大王意圖,在安定謹守職責,不負大王厚望!”
波彥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呂布可以先行退下準備。郭嘉也與呂布一同行禮,告退離去。殿內暫時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波彥一人,對著巨大的疆域圖,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著何等軍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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