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太極殿。
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距離陸羽那道“第一號令”發出已有十日,從江南、淮南、劍南三道傳回的奏報,如雪片般飛入京城,堆滿了禦案。
內容,卻驚人的一致。
“吳郡刺史劉文昭奏:欽差令下,地方豪族‘遵旨’封存賬冊,然多有水火盜匪之患,賬目殘缺不全,難以核查。”
“淮南道節度使奏:揚州鹽商集體歇業,鹽價一日三漲,民怨沸騰,碼頭工人無事可做,聚眾生事。”
“劍南道按察使密奏:蜀中茶商、絲商以‘響應朝廷號令’為由,停止收購,茶農、桑農辛苦一年,血本無歸,已有數起民變之兆!”
朝廷的一道善政,到了地方,竟被扭曲成了禍亂之源。那些地方豪強,以一種“順從”的姿態,打出了一記響亮至極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整個大周朝廷的臉上。
天子的權威,在這一刻,被公然踐踏。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武則天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鐵青,手中的奏報被她捏得變了形。
階下,百官噤若寒蟬。
狄仁傑手持笏板,須發微顫,臉上滿是憂慮。他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陸羽的手段太過剛猛,激起了地方勢力的激烈反彈,如今已成騎虎難下之勢。
“陛下!”一名禦史大夫終於忍不住出列,聲音悲憤,“陸帝師此舉,名為整頓,實為禍亂!人未出京,已攪得江南之地民不聊生!臣懇請陛下,即刻收回成命,另派穩重之臣,安撫地方,否則,國本動搖,悔之晚矣!”
“臣附議!”立刻有幾名官員跟著站了出來,“陸帝師年輕氣盛,不堪此重任!請陛下三思!”
反對的聲浪,再次湧起。這一次,連張柬之等支持陸羽的新晉官員,也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辯駁。畢竟,奏報上的樁樁件件,都指向了一個事實:陸羽的第一步,走得太急,也太糟。
整個朝堂,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困境。進,則可能引發更大的動亂;退,則意味著朝廷威嚴掃地,向地方豪強低頭認輸。
就在這風暴的中心,武則天的目光,卻緩緩投向了那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靜靜站在文臣之首的身影。
“陸羽。”她開口,聲音冰冷,“江南糜爛至此,皆因你一道號令而起。對此,你,有何話說?”
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陸羽身上。有幸災樂禍,有擔憂,有質疑,有審視。
隻見陸羽緩緩出列,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與窘迫,反而帶著一種眾人無法理解的平靜。
他對著龍椅上的武則天,深深一躬。
“回陛下,臣以為,江南,不是糜爛,而是……大好。”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荒唐!”那禦史大夫當場就怒斥道,“民怨沸騰,百業凋敝,你竟稱之為‘大好’?陸羽,你眼中可還有天下蒼生?”
陸羽沒有理他,隻是抬起頭,迎著武則天那銳利如刀的目光,聲音清朗,響徹大殿:
“陛下,臣發出此令之前,便已預料到今日之局麵。”
“膿瘡,藏於皮下,看似無事,實則早已腐爛。如今,臣不過是用一根針,輕輕一挑,讓這膿血自己流了出來。雖然看起來汙穢不堪,令人作嘔,但,這也讓所有人,包括朝堂諸公,都看清了這病灶,究竟爛到了何種地步。”
“他們以為用民意來要挾朝廷,便能讓臣,讓陛下低頭。卻不知,他們越是如此,便越是將其罪行昭告於天下。他們自己,親手將那塊‘謀逆’的牌子,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陸羽頓了頓,環視了一圈朝堂上那些神色各異的同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陛下,臣懇請即刻啟程,南下江南。”
他再次躬身,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金石之氣。
“他們不是喜歡唱戲嗎?臣,親自去給他們……搭一個更大的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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