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驥在悅來客棧乾了三天雜役，掌櫃的看他勤快，不僅管飯，還給他發了幾文工錢。馬驥拿著銅錢，心裡美滋滋的——終於在唐朝有了“收入”！可他不想一直待在洛陽，他想沿著大運河南下，去看看傳說中的揚州，看看“煙花三月下揚州”的美景。
掌櫃的知道了他的想法，笑著說：“正好，後天有艘南下的客船，船主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跟他去，就說我介紹的，船資給你便宜點。”
馬驥喜出望外，趕緊謝過掌櫃的。後天一早，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隻有幾件換洗衣物，還有掌櫃的送他的一塊胡餅），來到汴河邊的碼頭，登上了那艘南下的客船。
客船不算大，有兩層，底層裝貨物，上層載客。馬驥上了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想欣賞兩岸的風景，就看到一群穿著青色儒生袍的人走上船來。他們大多二十多歲，頭戴璞頭，手裡抱著書箱，書箱裡裝滿了竹簡和紙卷，臉上帶著或自信或焦慮的表情。
“各位兄台，這是要去哪裡啊？”馬驥好奇地問旁邊一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儒生。
那儒生抬起頭，臉上帶著憧憬，整理了一下衣襟：“自然是赴揚州府參加科舉！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今朝金榜題名，入朝為官，造福百姓！”他說著，眼神裡閃爍著光芒，像有火焰在燃燒。
“科舉！”馬驥恍然大悟——這就是古代的“高考”啊！他看著這群未來的“公務員”，覺得很有意思：有的儒生放下書箱後，立刻拿出竹簡開始背誦，嘴裡念念有詞，搖頭晃腦，連船晃都沒注意；有的則三五成群地圍坐在一起，爭論著經義，一個說“《論語》中‘仁’字，當以‘愛人’為本”，另一個反駁“非也！當以‘克己複禮’為要”，爭得麵紅耳赤；還有的儒生則站在船邊，看著兩岸的風景，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考題，又像是在擔心自己能不能中舉。
馬驥仿佛看到了現代“高考衝刺營”的場景，忍不住笑了。他湊到剛才說話的儒生旁邊，問道：“兄台，這科舉都考些什麼呀？是不是跟我們那兒的考試一樣，有選擇題、填空題、簡答題？”
儒生愣了一下，沒聽懂“選擇題”“填空題”，但大概明白馬驥的意思，便解釋道：“科舉分貼經、墨義、策問三科。貼經是將經書內容遮住，隻露出一行，讓考生填寫遮住的部分；墨義是讓考生解釋經書的含義；策問則是讓考生針對時政提出對策，比如如何治理漕運、如何安撫百姓之類。”
馬驥點點頭，心裡想：“貼經就是填空題，墨義就是名詞解釋，策問就是申論大題！跟現代考試差不多嘛！”他來了興致，開始分享自己的“現代考試經驗”：“兄台，我跟你說，考試的時候心態很重要！遇到不會的題彆慌，先做會的，最後再蒙！這叫‘考試心理學’！還有啊，死記硬背效率低，得用‘聯想記憶法’，比如把《論語》裡的句子和生活中的事聯係起來，記得更牢；還可以畫‘思維導圖’，把經書的內容畫成一棵樹，樹乾是主要思想，樹枝是章節，這樣一目了然！”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思維導圖的樣子，還舉例子：“比如‘仁’字，樹乾是‘仁’，樹枝可以分‘愛人’‘克己複禮’‘孝悌’，每個樹枝再分具體的句子，這樣記起來是不是很簡單？”
儒生聽得眉頭緊皺，臉色越來越嚴肅，最後忍不住打斷他：“馬兄此言差矣！科舉乃為國選材，考的是對聖人之道的理解，豈能投機取巧？當以誠意正心為本，腳踏實地苦讀，方能領悟經書真諦！你說的‘聯想記憶法’‘思維導圖’，皆是旁門左道，隻會讓人浮躁，難以靜心向學！”說完，他不再理馬驥，轉身拿起竹簡，繼續背誦起來。
馬驥討了個沒趣，撇撇嘴——看來古代的儒生，比現代的學霸還“古板”，不接受新方法。他又觀察其他儒生，看到一個穿著藍色儒衫的儒生，背對著眾人，靠在船邊，臉色蒼白，雙手扶著船杆，看起來很不舒服。
“兄台，你怎麼了？是不是暈船？”馬驥走過去，遞給他一塊胡餅，“吃點東西可能會好點。”
那儒生抬起頭，感激地接過胡餅，咬了一口，小聲說：“多謝馬兄，我從小就暈船，一坐船就難受，不礙事的。”他頓了頓，又說：“剛才聽馬兄說‘考試經驗’，其實……我覺得馬兄說得有道理，隻是他們覺得‘旁門左道’，不敢用罷了。”
馬驥笑了：“還是你懂我！讀書講究方法，不是死記硬背就行！”兩人聊了起來，馬驥知道了他叫張文遠，來自山東，家裡貧寒，這次是第一次參加科舉，心裡很緊張。馬驥安慰他：“彆緊張，你這麼努力，肯定能中舉！”
客船沿著運河南下，兩岸的風景慢慢變化——從洛陽的平原，變成了江南的水鄉，岸邊出現了成片的稻田，偶爾能看到漁民劃著小船，在河裡捕魚。儒生們也偶爾放下書本，欣賞兩岸的風景，爭論的聲音小了，焦慮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
馬驥看著這些懷揣夢想的年輕人，心裡感慨：無論哪個時代，年輕人為了未來奮鬥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唐朝的科舉，現代的高考，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都充滿了競爭與希望。
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的光芒變成了淡藍色，像墨水的顏色，帶著一絲書卷氣的清輝，像是吸收了儒生們的“文運”之氣，也吸收了他們對未來的“希望”與“焦慮”。馬驥能感覺到，掛墜也在為這些年輕人祝福——祝福他們能金榜題名，實現自己的夢想。
“揚州……快到了。”馬驥看著遠處隱約出現的城池，心裡滿是期待——煙花三月的揚州，會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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