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船一路南下，終於抵達了揚州。船剛靠岸，馬驥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碼頭比洛陽的大十倍，停泊著各種各樣的船隻，有中原的漕船，有江南的烏篷船，還有不少樣式奇特的海外商船，船身雕刻著異域的花紋，掛著彩色的旗幟，上麵寫著看不懂的文字。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更是五花八門：穿著錦袍的中原商人，牽著駱駝的西域胡商，皮膚黝黑、卷發深目的南洋商人，還有戴著高帽、穿著長袍的波斯商人，他們操著不同的語言，用手勢、通譯交流，忙得熱火朝天。
“這就是揚州啊！果然名不虛傳！‘揚一益二’，名符其實！”馬驥心裡感歎，他跟著人流往前走，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他打算在揚州待幾天，好好逛逛這座傳說中的繁華都市。
走了沒幾步，他就看到一處氣派的官署，門口掛著“市舶司”的匾額，匾額是黑漆金字，旁邊站著幾個穿著綠色官服的官員，手裡拿著名冊，正在查驗一艘海外商船上的貨物。馬驥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古代的“海關”是怎麼工作的。
隻見一艘波斯商船上，船員們正往下搬貨，搬下來的箱子裡裝滿了異域的珍寶：有晶瑩剔透的琉璃器皿，有散發著濃香的香料馬驥聞出了胡椒、沉香的味道），有潔白的象牙，還有五顏六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市舶司的官員拿著一根細長的銀針，紮進香料裡，拔出來看了看，又用秤稱了稱重量，然後讓書吏登記在名冊上。
“這香料濕度太大，得按八成算重量！”一個官員皺著眉說，用的是官話。
一個穿著華麗波斯長袍的胡商立刻上前，通過身邊的通譯爭辯：“大人！這香料是剛從船上卸下來的，有點潮氣很正常，按八成算太虧了！至少得按九成五！”胡商的官話不太好，說得磕磕絆絆，還不停地比劃手勢，臉上滿是焦急。
官員冷笑一聲：“本官依《關市令》行事！香料潮濕，容易發黴，自然要折算重量！九成五？不可能！最多八成五！”
兩人爭論起來，通譯在中間來回傳話，場麵有點緊張。馬驥豎著耳朵聽，越聽越覺得熟悉——這不就是現代的“海關查驗”和“稅率爭議”嗎？他職業病犯了，忍不住上前插嘴。
“老板，你這批香料……”馬驥先對胡商說，用簡單的詞加手勢，“關稅……有點高，對吧？你有沒有考慮過……轉移定價？就是把價格報低一點，少交關稅……或者利用自貿區……啊不對，現在沒有自貿區……”他又轉向官員，“大人，征收關稅要考慮長期貿易啊！稅率太高，胡商下次就不來了，最終影響稅基，反而收不到錢！不如適當放寬一點，吸引更多胡商來，這樣長期下來，稅收更多！”
官員和胡商都愣住了，通譯也停下了傳話，三個人像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馬驥。官員皺著眉，眼神裡帶著警惕：“閣下何人？在此妄議朝政？什麼‘關稅’‘稅基’，本官從未聽過！本官依《關市令》行事，豈容你一個平頭百姓置喙？”他揮手示意旁邊的差役，“拿下！此人形跡可疑，說不定是胡商的奸細！”
“彆彆彆！”馬驥趕緊擺手，嚇得後退一步，“我不是奸細！我就是個看熱鬨的！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胡商也趕緊通過通譯解釋：“大人，他不是我的人！我不認識他！”他看馬驥的眼神也充滿了茫然，通過通譯問：“這位郎君所言‘定價’‘貿區’，是何仙法？能讓我少交關稅嗎？”
馬驥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對牛彈琴”了——他忘了自己是在唐朝，不是現代的國際貿易談判桌。他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就跑，生怕被差役抓住。跑了幾十步，他回頭看，見差役沒追上來，才鬆了口氣，靠在一棵老槐樹上大口喘氣。
“嚇死我了……差點被當成奸細抓起來！”馬驥拍著胸口，心裡想，“以後再也不敢亂插嘴了，古代的‘海關’可不好惹。”
他沿著碼頭往前走，看到更多的貨物：中原的絲綢、瓷器被裝上海外商船，絲綢是蜀錦，顏色鮮豔，瓷器是青瓷，光潔如玉；海外的象牙、寶石、香料被搬上岸，堆在貨棧裡，像一座小山。馬驥看著這些價值連城的商品，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隻能過過眼癮。他看到一個波斯商人正在向中原商人推銷一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紅寶石在陽光下泛著血紅色的光，中原商人看了看，搖了搖頭——太貴了，買不起。
“要是能倒騰點瓷器回現代，說不定能發大財……”馬驥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自己打消了，“算了，沒本錢，沒路子，還怕被當成妖怪抓起來。還是老實打零工吧。”
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正散發著五彩的光澤，像那些異域珍寶一樣，絢爛而鮮活。馬驥知道，掛墜在吸收這裡的“開放”與“交流”能量——揚州是大唐的國際貿易中心，這裡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商品，不同的語言，這種碰撞與交流，正是掛墜喜歡的。
“揚州……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馬驥心裡想，他看著遠處的揚州城，城樓巍峨，街道繁華，心裡滿是期待——他要在這座城市，好好體驗大唐的繁華。
喜歡山歌行之時空浪遊記請大家收藏：()山歌行之時空浪遊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