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執火種,直至重燃。”
光柱降下。
我們的意識在數據洪流中交彙。
我看到了她的萬年孤獨——一個人維護係統,一個人記錄日誌,一個人對著地球的方向默念《歸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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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看到了我的世界——無人機巡田、ai灌溉、孩子們在學校裡爭論火星移民計劃……
我們哭著,笑著,爭吵著,理解著。
最後,她在我的記憶深處,埋下了一顆種子。
她說:
“以後忘了也沒關係。隻要你還握著鋤頭,隻要月壤還能發芽,我就會回來找你。”
那天之後,我不再害怕遺忘。
因為我知道——
就算所有記憶都消散了,
隻要我還肯彎腰耕地,
那便是我對文明,最堅定的回答。【第一人稱·陸宇】
警報撕裂了扶桑祭壇的餘暉。
就在常曦指尖輕觸我眉心,那縷溫潤如玉的鏡像記憶正緩緩注入腦海時——整座廣寒宮猛然一震。
不是地震,是靈魂層麵的共振,像是有人拿鈍刀在刮我的腦髓。
“赤壤深淵……第二波!”辛木的聲音炸響在意識頻道裡,帶著罕見的顫抖,“憶噬群改道地下水網,目標——影鑄池!”
我猛地睜眼,看見常曦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沒有退,反而將手掌更深地按進我的識海,仿佛要把我最後一點“陸宇”的痕跡釘死在時間軸上。
可就在這刹那,一股冰冷的洪流順著神經逆衝而上。
我忘了。
忘了自己是誰。
忘了鋤頭為何在手。
忘了“exce”是什麼——這個詞剛浮現,就被某種無形之物啃噬殆儘,連拚寫都殘缺不全。
我想喊出“ifi”,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一個詞,而是一段毫無意義的音節。
我的大腦像被格式化的硬盤,那些屬於現代文明的認知,正在被係統性地清空。
它們不再滿足於溫情記憶。
它們獵殺的是認知差——是我在無人機農場調試參數的習慣,是我下意識摸口袋找手機的動作,是我對“重啟係統”四個字的肌肉記憶。
這些,才是跨越萬年的思想火種,也是它們最恐懼的東西。
“斷開!”我嘶吼,卻已經發不出聲音。
常曦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青銅簡上。
影鑄池驟然翻湧,一道由古老農諺構築的屏障拔地而起——
“清明前後,點瓜種豆!”
“春分麥起身,肥水要緊跟!”
“立夏三朝遍地鋤,小滿動三車!”
她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尖銳,每一個字都像犁鏵劃過凍土,硬生生在數據洪流中犁出一條生路。
那些憶噬納米群撞上這層層疊疊的農事口訣,竟如遇天敵般扭曲潰散。
我怔住了。
這些話……本該平平無奇。
可在這裡,在月球的地核深處,被一個上古科學家以意誌為柴、以記憶為薪吟誦出來時,它們成了最高頻的抗噪編碼,是最原始卻最堅固的防火牆。
農業,果真是最初的神學。
也是最終的防禦協議。
當最後一波衝擊退去,常曦整個人跌坐在影鑄池邊,唇角溢血,手指還在微微抽搐。
她抬起手,掌心躺著一塊透明晶片,微光流轉。
“我抓到了一點……你的記憶。”她喘息著,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你小時候……第一次種出西紅柿,舉著紅果衝鏡頭笑。”
我接過晶片,指尖輕觸。
畫麵亮起。
陽光燦爛的菜園,一個小男孩踮腳摘果,滿臉驕傲。
可下一秒,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不是我。
那是她。
幼年的常曦,穿著素白實驗服,偷偷溜到基地外圈的試植區,在無人監控的縫隙裡,小心翼翼把一粒種子埋進月壤。
她回頭張望,像做賊一樣笑了。
那笑容乾淨得不像個科學家,像個盼著春天的孩子。
蛻影老匠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凝視著晶片,低聲道:
“你們的記憶……已經開始交換生長。”
我猛地抬頭看向窗外。
那個存放水晶種子盒的生態架上,原本密封完好的容器,竟裂開一道細縫。
一株嫩芽,悄然探出頭來。
它的葉片舒展,脈絡清晰可見——竟是兩條螺旋纏繞的環線,一黑一白,如陰陽交泰,又似dna與星軌的融合。
我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紮根、嫁接、反向生長。
而我還未察覺。
更可怕的是……
我已經三天沒認出戌土了。
昨天他彙報“西區灌溉正常”,我盯著他看了很久,才擠出一句:“你……是哪個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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