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鴉雀無聲。
片刻後,藍布商人咧嘴笑了,其餘人也鬆了肩。有人低聲說:“我明日就去拆張氏的代銷牌。”
李瑤將十五份契約收入乾坤萬象匣,轉身對李震低語:“這名單,日後能變成耳目。”
李震未應,隻命人取來一麵銅鑼,掛於祠堂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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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鑼響三聲。
鹽田收貨點撤下“限量”木牌,換上新牌:“鹽商聯盟定點提貨處”。一名腳夫模樣的人上前問價,守礦隊遞出憑證樣本,答:“三文,不限量,憑契提貨。”
消息如風。
申時未到,已有外縣車馬趕至,查驗憑證後,當場簽下五百斤訂單。李瑤坐鎮登記,筆不停歇。
暮色漸沉,李震立於祠堂階前,看最後一輛板車駛離,車後插著一麵小旗,黃底紅字,正是“初光”印記。
李瑤走來,將今日訂單彙總遞上:“十三筆,總計一萬兩千四百斤。按三文算,收入三十七貫二百文。扣除工食,淨利二十八貫。”
“還不夠。”李震翻過紙頁,“要讓所有想活的商人,都看到這條路。”
“明日再擴。”李瑤道,“我已讓王二去聯絡其餘縣販,七日後開第二次簽約。”
李震點頭,忽問:“山貓那邊可報異常?”
“東側無動靜。”她答,“但昨夜有人在十裡坡燒過火堆,灰燼未淨,似是傳遞消息。”
“不必動。”李震目光未移,“讓他們看,讓他們傳。張大戶若還不醒,就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網是怎麼斷的。”
七日後,第二批鹽商入盟。
簽約前夜,李瑤在密室清點名冊,忽見一頁邊緣有細微折痕,展開一看,是那藍布商人的手印下方,多了一道斜劃,似是筆誤,又似刻意標記。
她未聲張,將冊子收入匣中,取出炭筆,在沙盤邊緣畫了一條虛線,連起榆縣、平陽、清水三地。
次日簽約畢,李震宣布:聯盟鹽可直供流民區,價同外銷,不加不減。百姓聞訊,紛紛前來排隊。
正午,鑼聲再響。
一名年輕鹽商提貨後未走,反而從懷中取出一包鹽,遞向李瑤:“東家,這是張氏新出的‘雪峰鹽’,賣四文,說是貢品。”
李瑤接過,拆開細看,鹽色偏黃,顆粒粗大。她取少許放於舌下,片刻後吐出,遞回:“成本不會超過二文六,他想降價對衝。”
“那我們……?”
“照舊。”李瑤合上包,“三日後,推‘初光’加急專運,凡百斤以上,加送五斤。”
消息傳開,當夜,張府商隊一名押運在村外酒肆醉語:“東家急了,說再丟一縣,就燒了青牛的池子。”
這話被守夜流民聽見,報入祠堂。
李震聽罷,隻道:“記下此人姓名。”
李瑤立於案前,正將新一批合同按地域分類,忽然停筆。她在一份契末看到一枚極淡的墨點,位置固定,似是某種標記。她未動聲色,將契紙翻轉,在背麵空白處輕輕畫了個圈。
祠堂外,運輸憑證正在批量加蓋火漆印。一名學徒手持印章,反複練習“初光”二字的刻痕,直到每一筆都深淺一致。
李瑤走出門,見山貓帶人巡至鹽田邊界,正低頭檢查一處新立的界樁。樁上綁著一條褪色紅布,隨風輕晃。
山貓伸手撫平布角,抬頭看見李瑤,點頭示意。
李瑤回望,目光落在他腰間舊刀鞘上——那裡釘著一枚銅釘,釘頭磨損,卻刻著半個“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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