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前麵就是德州南門了。2歲半的小妲妲與女侍衛張清芷同乖一匹馬,張清芷一手牽繩,一手扶著小妲妲。懷中的小妲妲正睡得香,被張清芷的聲音驚醒了,兩人抬眼望去,城門下往來的商販、腳夫絡繹不絕,看著與往日無異,可張清芷身旁的寒山派弟子卻悄悄遞來個眼神,竹哨在袖中輕叩三下,這是“有異常”的信號。
“郡主,去馬車上歇會
等到了地方,屬下喊你。”
“好,辛苦張姐姐啦!”
朱徵妲真的很困,快睜不開眼了。
“耗費腦細胞啊”
等安排好朱徵妲休息後,
張清芷的目光掃過城門左側的茶館:瞥見茶館茶客總往糧車瞟,指尖悄悄扣住竹哨”)“老陳,去看看。”李半天身邊的鏢師老陳立刻翻身下馬,抄起個扁擔扮成挑夫,慢悠悠往茶館挪去。他剛走到門口,就見兩個“茶客”正低頭喝茶,手指卻在桌下摩挲著刀柄——那刀柄上的纏繩樣式,和之前偷襲糧車的王之禎手下一模一樣。“老陳是二十年老鏢師,最擅扮市井人探敵”。
老陳故意撞翻了門口的水桶,水花濺到“茶客”的褲腳。“對不住,對不住!”他一邊賠笑,一邊飛快掃過茶館後院,竟見十多個穿腳夫衣服的人正往糧車的方向瞄,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兵器。他悄悄退到巷口,從懷裡摸出個銅哨,吹了聲短促的調子——這是鏢行裡“有埋伏,按原計劃來”的信號,
李半天聽見哨聲,立刻加快腳步走到糧車旁,低聲對鏢師們說:“南門茶館和後院有伏兵,專盯糧車,一會兒聽我號令,用‘封門拳’堵他們的路。”鏢師們點頭,手悄悄按在腰間的短刀上,腳步看似隨意,卻慢慢把糧車圍成了半圓。
張清芷這時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衝郭振明使了個眼色:“你帶五個錦衣衛,扮成商販混進城門,看看裡麵還有沒有幫手。”郭振明應了聲,立刻和手下換了衣服,手裡拎著個布包,說說笑笑地往城門走。剛到城門口,守城的兵卒就攔了下來,可沒等郭振明開口,一個穿錦袍的人就走了過來,笑著拍了拍兵卒的肩:“自家兄弟,放行。”郭振明眼角一挑——那人耳後也有個“王”字刺青,是王之禎的人無疑。
他跟著人流進了城,拐進一條小巷,立刻聽見巷尾傳來說話聲:“等會兒糧車一到,就放火箭燒糧,剩下的人去抓郡主那小丫頭,駱都督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郭振明悄悄退出來,從懷裡摸出個煙花信號,點燃後往天上一放,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半空炸開,這是“城內有伏兵,速攻”的信號。
城外的周遇吉看見煙花,立刻抬手:“帶刀盾手攻茶館;鄧全,你的番子繞去後院,彆讓他們放火箭;讓寒山派弟子守城門,彆讓城裡的人出來支援。王來聘,吳師傅,帶你們的人去保護郡主,吳師傅,不到萬不得已不開搶,免得有人趁亂惹事。”
指令剛落,周遇吉的刀盾手就衝向茶館,盾麵“嘭”地撞開大門,刀背直磕“茶客”的手腕。“敢在德州城門口設伏,你們活膩了!”周遇吉的刀指向那個穿錦袍的人,後者剛要拔刀,就被鄧全的鎖鏈纏住了胳膊——鄧全的番子已從後院翻進來,正好堵住那些要放火箭的“腳夫”。
“說!駱思恭讓你們來乾什麼?”鄧全拽著鎖鏈,把人拉到小郡主麵前。那人梗著脖子不說話,卻見李半天從糧車旁走過來,手裡拿著塊刻著“駱”字的腰牌:“不用問了,這腰牌就是證據,他們是衝著糧車和郡主來的。”
就在這時,城門裡突然衝出一隊人馬,手裡舉著錦衣衛的旗號,卻不是郭振明的人,是王之禎派來的援軍!周遇吉喊:“清芷,攔住他們!”張清芷立刻帶著寒山派弟子躍到城門樓上,短劍指著那些人:“敢再往前一步,就彆怪我們不客氣!”
城門下的混戰還在繼續,周遇吉的刀盾手已製服了大半伏兵,鄧全的番子正捆著剩下的人。郭振明也從城裡衝出來,手裡拎著個俘虜:“小郡主,城裡還有一隊伏兵,被我抓了領頭的,說要等咱們進城後關門打狗!”
小妲妲看向那些被捆住的伏兵,又看了看遠處的德州城樓,奶聲奶氣道:“駱思恭和王之禎倒是會算計,可惜他們忘了,德州不是京城,不是他們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她轉頭對李半天說,“李叔,你帶鏢師和糧車先進城,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好;周叔,你帶護商隊守在城門,彆讓再有人出來搗亂;鄧叔叔,你把這些俘虜好好審審,看看那邊還有什麼陰謀;清芷,你跟我進城,去見德州知府,讓他調些兵來幫忙守著。”
眾人齊聲應和,李半天的鏢師們推著糧車往城裡走,王來聘的三百弟子斷後,周遇吉的刀盾手守在城門兩側,鄧全的番子押著俘虜往營地方向去,張清芷抱著小郡主,往德州知府衙門走去。陽光照在德州的青石板路上,映著兩人一馬的身影,也映著城門下漸漸散去的混亂——這場城門戰,終究還是以他們的勝利告終。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走在城裡的街道上,張清芷忍不住問:“郡主,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鄭貴妃和沈一貫的人肯定還會來搗亂的。”妲妲腳步沒停,眼神堅定:“來一次,咱們就打一次。東宮的護衛隊、德州的百姓,都不是好欺負的。等把這些俘虜審清楚,咱們再好好跟京城的沈一貫、鄭貴妃他們算總賬。”
她頓了頓,望向天邊的太陽,輕聲道:“他們以為用詭謀、用暗殺、用恐懼就能壓垮本郡主。可他們忘了,大明皇家兒女,最不怕的,就是風浪。”
萬曆覽報
萬曆捏著郭振明的密報,指節繃得發白,猛地拍向禦案,茶盞震倒濺濕奏疏:“駱思恭縱容下屬、仝治勾連礦監,竟在德州用下毒、燒糧的陰招!皇家護衛隊受襲,他們眼裡還有大明綱紀嗎?”
罵聲稍歇,他念起“大明皇家兒女,最不怕的,就是風浪”,眸中先浮憐憫——郡主身陷詭謀仍撐住局麵,後又生驕傲,這股硬氣才是皇家骨血。當即傳旨:升錦衣衛僉事郭維城為同知,與欽差同赴德州徹查。
此時小朱由校闖進來,攥著小錘錘嚷嚷“要去護妹妹”,萬曆本想斥回,見他滿臉倔強,竟想起密報裡郡主的模樣,終是頷首:“便讓你去,記著護好妹妹,也看看皇家兒女該有的樣子。”
東宮暖閣的燭火跳了兩跳,映得朱常洛的臉忽明忽暗。他捏著萬曆傳下的旨意,指腹反複蹭過“朱由校隨欽差赴德州”幾字,聲音裡滿是焦慮:“妲妲在德州遭下毒、燒糧的陰招,已是凶險萬分,校兒才三歲半,跟著去……這一路怎讓人放心?”
太子妃郭氏坐在一旁,手裡攥著給小郡主縫的棉鬥篷,指尖掐得布料發皺,眼眶泛紅:“昨兒夜裡我總醒,夢見妲妲抱著糧車哭,這孩子小小年紀,要應付那麼多狠辣手段。如今校兒又要去,我這心就像懸在半空,總怕出點差錯。”
王才人抱著朱由校,聽兒子還在嘟囔“要拿小錘錘打壞人,護妹妹”,心裡又暖又酸。她望著兒子肉乎乎的小手緊攥著木錘。王才人對於小妲妲對她的提點記憶猶新:“當察覺到自己的利益被侵害時,要敢於鬨,弱者的本領就是學會演,裝,感動彆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翊坤宮的暖閣裡,氣氛卻冷得像冰。鄭貴妃把郭振明的密報摔在沈一貫麵前,金簪劃過桌麵,留下幾道刻痕:“沒想到那小丫頭這麼命硬!還搜出了‘仝’字令,這要是被皇上查到底,咱們都得完!”
仝治擦著額角的汗,忙躬身道:“貴妃娘娘莫慌,臣已讓人給王之禎遞了信,讓他把所有罪責推給底下的校尉,就說都是手下屬官私下勾結礦監,瞞著他乾的。他隻需上折子認個‘失察之罪’,咱們頂多落個‘管教不嚴’的名聲,皇上不會深究。”
駱思恭也匆匆趕來,手裡攥著早已寫好的奏折:“臣已備好彈章,就說那幾個下毒燒糧的是礦監程守訓私聘的死士,冒用錦衣衛名號行事。臣這就上疏請旨嚴查礦監,既能摘清咱們,還能把禍水引到程守訓身上,一舉兩得。”
鄭貴妃這才緩了口氣,端起茶盞卻沒喝,眼神陰鷙:“萬不能讓趙世卿查出半點牽連咱們的痕跡,你們多派些人跟著,要是有什麼岔子,就……”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沈一貫和駱思恭連忙點頭應下。
與此同時,戶部尚書趙世卿的府裡,燈火徹夜未熄。案上並排放著山東水患的奏疏和郭振明的密報,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想起當初上疏請治山東水患,本是為了百姓,卻沒料到會牽扯出這麼多朝堂權鬥,更讓小郡主身陷險境。
“大人,隊伍都備妥了。”隨從輕聲稟報,“錦衣衛郭同知已帶著人手在宮外候著,沈百戶領著皇長孫的護衛,戚家五子也到了,吳有性先生的醫療隊還備了防瘟疫的湯藥和治外傷的藥膏。”
趙世卿點點頭,拿起案上給小郡主的信,信裡寫著讓她安心,自己定會徹查遇襲案,也會儘快推進水患治理。他把信仔細折好放進袖中,起身道:“走吧,不能讓郡主和皇長孫等久了。”
第二日清晨,京城外的官道上,隊伍浩浩蕩蕩。郭維城一身錦衣衛同知服飾,腰佩繡春刀,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沈硯牽著朱由校的手,時不時叮囑“不許亂跑,要跟緊師傅”;戚家五子一身勁裝,步伐沉穩,警惕地留意著路邊的動靜;吳有性帶著醫療隊的人,藥箱裡的藥材和防疫用品碼得整整齊齊。
朱由校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往外瞧,手裡還舉著小錘錘,脆生生地喊:“沈師傅!咱們什麼時候能見到妹妹呀?我要給她看我的小錘錘,打跑欺負她的壞人!”
沈硯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心裡卻不敢有半分鬆懈。他知道,這一路不僅有德州的亂局,暗處說不定還有鄭貴妃等人派來的眼線,他必須護好皇長孫,也護好這支隊伍,才能不辜負聖上的囑托,不辜負東宮的期盼。
而遠在德州的妲妲,此刻正站在糧車旁,聽張清芷說京城派了欽差來。她摸了摸懷裡的“仝”字木牌,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開心道:“外祖帶著哥哥,來幫我啦。
“這皇長孫也才三歲半吧?”
陽光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卻讓周圍的人都覺得,這孩子眼裡的光,比太陽還要亮——就像她說的,大明皇家兒女,從來不怕風浪。
喜歡大明養生小帝姬請大家收藏:()大明養生小帝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