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放下手中的布料:“知文成親,我這個當伯娘卻不能回去,弟妹,下個月我們多跑兩次城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要買的,咱家就四個孩子,不必太省。”
“嗯,大嫂,聽你的,我說是不是得讓春燕他們圓房了,去年六月成親,也快一年了。”
吳氏點頭:“我是有這個打算,就四月份吧。”
日子在藥田的綠意漸深、盼兒的孕肚日漸圓潤中過去。轉眼,已是六月份。
陳富強跟陳富才兩口子已經動身十餘日了,陳知禮讓高澤帶了八個護衛隨行,另外還跟在一群鏢師的隊伍後麵。
這次回去,征得王齊山的同意,陳富強想做媒把文月定給他。
王齊山現在收入不低,一個人無負擔,是很好的結親人選。
而文月已經十六歲了,再有幾個月就十七了,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又不願意將就,實在不能拖下去了。
這日午後,顧四彥在書房整理近日對變異靈紫草的研究心得。
盼兒前後育出了一百多株變異靈紫草,說來也奇怪,不說老藥農種不活,就是他也沒種活一株…
有了這些寶貝,遇上特彆厲害的毒或者病毒,也不至於手足無措了。
宇瀚則安靜地在一旁臨摹著祖父繪製的草藥圖譜,臉繃得緊緊的,一絲不苟。
去年冬,他已經跟百草堂的大房的嫡次女訂了婚,婚期定在明年三月。
這份婚約,多多少少給了他一些壓力,也更激發了他學醫的勁頭。
祖父的期望,未來的責任,都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宇瀚抬頭望去,隻見陳知禮正小心翼翼地扶著盼兒,慢慢走在葡萄架下的陰涼處。
盼兒的小腹已經隆起,步履顯得有些蹣跚,一隻手還習慣性地撫在肚子上。
書房內。
顧四彥的目光也從藥草上移開,透過窗戶望著孫女和孫女婿的身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轉頭對也抬眼看著窗外的宇瀚道:“你看,你妹妹雖身子重,卻不忘照料這些靈藥,這份心性實在難得。
醫者仁心,不僅要精研藥理,更要有這份對生命、對草木的珍視與責任。”
宇瀚恭敬地應道:“孫兒記住了。”
陳知禮陪著盼兒走到藥圃邊。
隻見那幾十株變異靈紫草在精心照料下,長勢喜人,葉片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深紫色光澤,邊緣那絲淡金在盼兒靠近時,仿佛更靈動了一些。
盼兒蹲不下身,便由陳知禮代勞,仔細地查看土壤濕度,又輕柔地拂去幾片可能擋光的葉子。
“它們長得還是不錯的,明年我會儘可能多培育一些。”盼兒滿足地歎息,“祖父說這些都是能救命的寶貝。”
陳知禮站起身,扶住她,目光落在她圓隆的腹部,充滿了初為人父的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些是明年的事,倒不是那麼著急,這些已經不少了,祖父說即使有十株已經是不容易,何況四五十株?
離八月還有不到兩個月,我瞧著你這肚子,心裡又是歡喜,又難免擔憂…”
生產之險,如同過鬼門關,這份憂慮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盼兒握住他的手,笑容溫婉:“相公彆怕,祖父說我胎相穩固,孩子也健壯。
我會好好的,咱們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腹中的小家夥仿佛感應到父母的對話,適時地動了一下,清晰地頂在陳知禮扶著盼兒腰側的手上。
陳知禮感受到那有力的胎動,心中的憂慮被巨大的喜悅衝淡不少,臉上笑容更深:“這小子,勁頭真足!定是個健壯的小子!”
盼兒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