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然好。”
陳知禮和穆雲翻身上馬,一揮馬鞭,便帶著高瑞等五六騎,脫離大隊,朝著那岔路口人群湧動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蹄踏起塵土,他的眉越蹙越緊。
越靠近那塗家村,路上的人越多,議論聲、嘈雜聲也越發清晰。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扭曲的興奮與殘酷的好奇。
穿過一片雜樹林,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村東頭果然有一口不小的池塘,水色幽深,岸邊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怕是有數百之眾。
人群中央,似乎有激烈的爭執聲和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傳來。
陳知禮勒住馬,在高處望去。
隻見池塘邊,幾個族中壯漢正扭著一個衣衫淩亂、披頭散發的年輕婦人,那婦人拚命掙紮,哭得聲嘶力竭:“我沒有!我是冤枉的!族長!各位叔伯!求你們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那等醜事啊!”
旁邊,一個穿著綢衫、看似有些體麵卻一臉怒容的老者正在指罵:“賤人!證據確鑿,還敢狡辯!我塗家一族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你做這些醜事時,可曾為你讀書的相公考慮過?可曾為村裡這老些的後生、姑娘考慮過?”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婦人跪倒在老者的麵前,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另一邊,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似是她的丈夫,臉色慘白,眼神躲閃,低著頭一言不發,卻也跪下求人。
幾位須發皆白、麵色冷硬的族老站在最前麵。
為首的老族長手持藤杖,重重一頓地,聲音蒼老卻帶威嚴:“哭嚎什麼!求也沒有用!
塗家容不下這等傷風敗俗之人!族規如山!為了我塗氏一族的清譽,今日必須行刑!來人呐——準備行刑!”
幾個膀大腰圓的族丁聞言,立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豬籠和繩索,就要上前去拿那婦人。
圍觀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有人不忍地彆過頭去,更多人卻是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
那婦人見狀,眼中徹底被絕望吞噬,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哀嚎:“天啊——!”
年紀大一點的婦人上前抱住小婦人,死死不願意鬆手,書生落下淚,這才跪在族長麵前求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越卻極具威勢的斷喝如同驚雷般炸響:
“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隻見兩騎駿馬分開人群,馬背上兩位身著青色常服、卻氣度非凡的年輕男子麵沉如水,目光銳利如刀,正冷冷掃視全場。
他們身後跟著幾名一看就不好惹的彪悍護衛。
正是及時趕到的陳知禮與穆雲!
陳知禮勒住馬,居高臨下,聲音冷冽,官威天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給你們的權力,敢動私刑,草菅人命?
明明縣衙就在不遠處,走路不過小半個時辰,你們竟然敢私下行刑,實在膽大包天!”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喧鬨的池塘邊瞬間鴉雀無聲。
那老族長和幾位族老被這氣勢所懾,一時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