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燕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
吃飯時，曉燕明顯心不在焉，連陳默給她夾菜都沒注意到。
“今天有人來過？”陳默放下碗筷，直接問道。
曉燕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下午的事說了出來。
陳默的臉色越來越沉，聽到最後，拳頭已經握得發白。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起身收拾碗筷。
“默哥...”曉燕擔心地看著他。
“先把訂單做完。”陳默的語氣異常平靜，“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第二天一早，曉燕剛開門營業，就發現院外圍了幾個指指點點的鄰居。見她出來，眾人立刻散開，但眼神裡的異樣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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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媽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曉燕，聽說你攀上高枝了？縣委大院的沈技術員？”
曉燕心裡一緊：“誰說的？”
“哎喲，現在全院都知道了。”王大媽壓低聲音，“說沈技術員天天往你這跑，還要幫你辦加工廠。不過他媽昨天來了，給了你一筆錢，讓你彆再纏著她兒子了？”
曉燕氣得渾身發抖。沈母這一手太狠了，不僅當麵羞辱她，還要壞了她的名聲。
更糟的事還在後麵。中午時分，縣工商局的人突然來了，說要“例行檢查個體戶經營情況”。
“有人舉報你衛生不合格，用的蜂蜜來路不明。”帶隊的人板著臉，在小小的操作間裡東看西看。
雖然最後沒查出什麼問題，但這一折騰，耽誤了半天生意，還在顧客中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曉燕心力交瘁，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傍晚收攤時，沈柏晟急匆匆地趕來，臉色很難看：“曉燕，聽說我母親昨天來找你了？還有工商局的事...”
曉燕冷冷地看著他：“沈技術員，謝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不過以後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曉燕，你聽我解釋...”沈柏晟急切地說，“我母親的做法我不讚同，我已經和她談過了。工商局的事我也去打聽了，是有人惡意舉報...”
“是不是一個叫小玲的姑娘？”曉燕突然問。
沈柏晟一愣：“你怎麼知道？”
曉燕苦笑。果然，那個看似天真爛漫的姑娘，下手卻如此狠辣。
“沈技術員，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曉燕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沈柏晟還想說什麼，但看見曉燕決絕的眼神，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些事的。”
他離開後，曉燕疲憊地坐在門檻上，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手裡還捏著那個裝有兩百塊錢的信封，感覺像握著一塊燙手的山芋。
“曉燕姐，”娟子小心翼翼地問，“那這批訂單還做嗎？食品廠的合作...”
“做，為什麼不做？”曉燕猛地站起來，眼神堅定，“不僅要做，還要做得更好。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林曉燕不靠任何人，也能闖出一片天！”
她轉身走進操作間，重新係上圍裙。麵粉飛揚中，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窗外，不知誰家的收音機裡，正播放著李穀一高亢的歌聲：
“命運啊命運，
它給我苦難也給我力量，
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
它休想讓我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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