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另一名士兵咆哮著，將長矛刺入從地底鑽出的怨毒觸手。
軍心，被趙宸以一己之力，重新穩住了。
但代價，是巨大的。
趙宸維持著那道青色光罩，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右肩的蛛網狀血絲，已經蔓延到了小臂，那些血絲仿佛活了過來，瘋狂地扭動著，汲取著他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催動修羅眼的光芒，都在加速那顆深淵種子的成長。它在貪婪地吸收著趙宸逸散出的力量，以及……這片戰場上無處不在的、濃鬱的負麵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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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變強。
而趙宸，卻在變弱。
“撐住……”趙宸低聲對自己說。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是這片陣地最後的燈塔，是三千玄甲衛的精神支柱。他一旦倒下，光罩會瞬間破碎，整個晉王府，將在頃刻間化為地獄。
他咬緊牙關，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和那股想要吞噬一切的邪念。他的目光，越過光罩，死死地鎖定在高台上的趙稷。
“你……該……死！”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殺意。
高台上的趙稷，也感受到了那道青色光芒的威脅。他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
“有點意思……”他喃喃自語，“鎮源者的本源，加上深淵的種子，再配上那該死的修羅眼……你這身矛盾的集合體，還真是個有趣的玩具。”
他抬起骨劍，再次指向趙宸。
“那就讓我看看，是你的燈塔更亮，還是我的黑夜更深！”
他將更多的力量，注入了這片黑霧之中。黑霧變得更加狂暴，開始瘋狂地衝擊著那道青色的光罩。光罩劇烈地搖晃起來，上麵的青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趙宸的身體，猛地一晃，一口金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
他能感覺到，自己快要到極限了。
而在光罩之外，被黑霧完全吞噬的戰場上，一件誰也未曾預料到的事情，正在悄然發生。
那麵被玄甲衛們奮力守護的、插在王府門口的、象征著晉王府榮耀的帥旗，在狂暴的黑霧中，緩緩地、自動地……燃燒了起來。
不是被火焰點燃，而是被黑暗本身，從內部吞噬、湮滅。
隨著帥旗的燃燒，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蒼涼、仿佛來自血脈深處的悲鳴，從王府深處響起。
“嗯？”趙宸猛地抬頭，望向王府深處。
他感覺到，一股與他血脈相連的、極其微弱的氣息，正在迅速消散。
那是……晉王府的龍脈之氣。
趙稷的邪術，不僅能侵蝕活人，更能汙染、吞噬一座城池的根基！
“混賬！”趙宸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怒火。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彆說守住王府，整個京城，都將被這片絕望的黑夜所吞噬。
他必須做點什麼了。
哪怕，是燃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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