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區某棟老舊建築的樓頂,清晨的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涼意,卻被一種凝重肅殺的氣氛所取代。
天台入口處被拉起了醒目的黃色警戒線,幾名身著便裝但氣息精乾,眼神銳利的會館工作人員無聲地把守著,隔絕了任何可能的窺探。
澤宇站在天台邊緣的角落。
他手中拿著一疊剛剛打印出來的現場報告和初步檢測結果,眉頭緊鎖,逐字逐句地仔細閱讀著。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一名副手快步走近,壓低聲音彙報:
“隊長,現場及周邊區域已經反複探測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靈力波動痕跡。”
“但是在附近牆體和不遠處的樹上,發現了多處槍擊留下的彈孔和跳彈痕跡。”
“根據痕跡初步判斷,都是來自人類使用的大口徑狙擊槍械。”
“基本可以排除是妖精之間的爭鬥,應該……就是人類所為。”
澤宇緩緩放下手中的報告,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標記出來的,已經乾涸發暗的血跡位置。
他沉默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思考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在腦海中還原發生在這裡的慘劇。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氣。
壓下胸腔中翻湧的情緒,聲音低沉而冰冷地說道:
“收隊吧。”
“將現有線索整理好,形成正式報告向上彙報。”
“同時,以會館名義,正式向人類官方相關部門反映此事,要求他們全力配合我方調查,務必揪出凶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片血跡,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會館的妖精,不能白死。”
“是!”
副手凜然應道,立刻轉身去安排。
天台上隻剩下澤宇一人。
他走到那片血跡旁,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冰冷的水泥地,仿佛能感受到昨晚那個弱小生命在此逝去的痛苦與絕望。
今天淩晨,一個年歲不大的小鹿妖,就在這天台上,遭遇了不測。
鹿角被殘忍地割斷,身體多處遭受大口徑子彈造成的致命傷……等到會館趕過來時,已經回天乏術。
是衝著那對尚未完全長成的鹿角來的嗎?
那些利欲熏心的人類,是不是又覺得我們妖精的身體組織,身上的某些部位,蘊含著巨大的價值,可以拿去換取利益?
就為了這些,就可以如此輕易地,殘忍地剝奪一個生命嗎?!
該死!
真是一群該死的蛀蟲!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悲哀交織在澤宇心頭。
他見過太多因為人類貪婪而導致的悲劇,但每一次,都依舊會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
尤其是當有身邊人提起師父鹿野,曾經在人類戰爭中的遭遇時,心中都會泛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澤宇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澤宇身上的通訊器輕微震動,是江寧會館內部傳來的消息,告知他有訪客到來,正在會館等他。
澤宇收斂起所有外露的情緒,重新恢複了那副沉穩乾練的模樣。
他指揮手下進行最後的收尾和證據固定工作,然後獨自一人離開了這片事發現場,趕往江寧會館。
會館內部,白牧和鹿野正在一間安靜的休息室裡等待。
澤宇推門而入,看到兩人,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隨即恭敬地微微躬身行禮:
“師父,師伯。”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兩人身後和周圍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小黑,也沒見到無限。
白牧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
“小黑在家呢,師父他和館長在談點事情。”
澤宇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鹿野看著他身上還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氣,以及眉宇間那一絲難以完全掩飾的疲憊和凝重。
她用清冷的聲音直接問道:“發生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