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國棟站在阿拉木圖“川渝味道”旗艦店的二樓露台，手裡捏著平板電腦，屏幕上跳動的紅色標記正逐一變成綠色。
他身後傳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楊曉英。
“亞洲片區最後一個加盟點驗收通過了？”楊曉英遞過一杯熱茶，哈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史國棟點頭，指尖在屏幕上劃開中亞五國的地圖：“你看，哈薩克斯坦128家店，烏茲彆克斯坦96家，吉爾吉斯斯坦72家，塔吉克斯坦58家，土庫曼斯坦42家，加上全部直營店，剛好湊夠420店，還有1216輛‘移動火鍋車”，中亞火鍋中餐市場，我們已經完全占領。
“倒是整齊。”楊曉英湊過來看，忽然指著塔吉克斯坦的標記，“但上周阿凡提報過來，杜尚彆那家店連續三個月食材損耗率超15，怎麼回事？”
正說著，樓梯口傳來爽朗的笑聲，阿凡提裹著厚外套走進來，手裡還拎著個裝著饢的布袋：“史總、楊總，你們可算來了！我剛從比什凱克趕回來，那邊有家店的羊肉進貨渠道有問題，一股子膻味客人都投訴了。”
史國棟接過阿凡提遞來的饢，掰了一塊塞進嘴裡：“所以這次我們來，不是慶功的。亞洲拓展完了，該整頓了。”
三人走進會議室時，中亞五國的區域經理已經坐在裡麵。哈薩克斯坦區經理馬合木提率先站起來：“史總，我們上月中亞總營業額破了一億二千八百萬，是不是該給兄弟們發點獎金？”
“先彆急著要獎金。”史國棟把平板電腦往桌上一放，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組數據，“馬合木提，你負責的阿拉木圖第三分店，上個月有十位客人投訴毛肚不新鮮，怎麼解釋？”
馬合木提的笑容僵在臉上，搓著手道：“是……是供應商那邊出了點問題，後來已經換了。”
“換了就完了？”楊曉英翻開筆記本，“客人的賠償款拖了半個月沒給，投訴記錄還被你們壓著沒上報。如果不是總部抽查，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
烏茲彆克斯坦區經理卡裡莫夫趕緊打圓場：“史總，楊總，基層管理難免有疏漏，我們以後注意就是了。”
“不是‘以後注意’，是現在就改。”阿凡提把一份文件推到眾人麵前，“我統計了一下，五國現在有17家店存在食材過期問題，9家店員工沒按規定穿工服，還有3家店私自提高鍋底價格。”
史國棟敲了敲桌子：“今天把大家叫來，就是要解決這些問題。第一，所有存在食材問題的店，立刻停業整頓，重新審核供應商資質，合格一家開一家。”
“那損失怎麼辦？”塔吉克斯坦區經理拉希德小聲問，“我們杜尚彆那家店要是停業，房租每天就要虧兩千塊。”
“總比砸了‘川渝味道’的招牌強。”史國棟語氣堅定，“第二，私自調價的店，馬上把價格調回去，之前多收的錢統計出來，給客人退回去，退不了的捐給當地慈善機構。”
吉爾吉斯斯坦區經理托克托遜皺起眉：“退錢哪有那麼容易？很多客人都沒留聯係方式。”
“沒留聯係方式就貼公告，在店門口放退款箱，寫明多收的金額，讓客人憑消費記錄來退。”楊曉英補充道，“第三，員工著裝不規範的，今天之內把工服發下去，明天開始抽查，再發現有人不穿工服，店長和區域經理一起罰。”
會議開到下午，五國區域經理才帶著整改清單離開。阿凡提揉著太陽穴道：“史總，其實還有個麻煩事，土庫曼斯坦有兩家加盟店，老板是當地議員的親戚，一直不服從管理，上個月還把總部派去的督導給趕回來了。”
史國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冷下來：“不服從管理就解約。不管他是誰的親戚，隻要砸我們的招牌，就不能留。”
“可是解約的話，會不會影響我們在當地的生意？”楊曉英有些擔心，“土庫曼斯坦的市場本來就不好做，要是得罪了議員，以後再想開店就難了。”
“難也不能妥協。”史國棟放下茶杯，“你明天跟我去土庫曼斯坦，親自去那兩家店看看。阿凡提，你先聯係律師，準備解約合同，要是他們不願意，就走法律程序。”
第二天一早，三人飛往阿什哈巴德。剛到土庫曼斯坦的加盟店門口，就看到店裡亂糟糟的，服務員穿著便服上菜，地上還扔著幾個空酒瓶。
店主哈希姆叼著煙走出來，看到史國棟一行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史總大駕光臨，有什麼事？”
“哈希姆先生，你這店的管理太混亂了，不符合我們的加盟規定。”史國棟指著店裡的情況，“員工沒穿工服，衛生不達標，客人投訴率高達30，我們要求你整頓，你為什麼不執行？”
哈希姆吐了個煙圈：“我這店生意好得很，不用你們管。你們總部的規定太死板，不適合我們當地的情況。”
“我們的規定是為了保證品質，不管在哪個國家都得遵守。”楊曉英拿出整改通知書，“這是上個月給你的整改通知書，你不僅沒整改，還把督導趕回去，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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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合適的？”哈希姆梗著脖子，“我每年給總部交那麼多加盟費，想怎麼經營是我的事。你們要是不滿意，就解約好了，我還不怕找不到彆的品牌加盟。”
史國棟冷笑一聲：“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解約。阿凡提，把解約合同給他。”
哈希姆看到合同，臉色變了：“你們真要解約？我可是議員的親戚，你們就不怕在土庫曼斯坦待不下去？”
“我們做生意靠的是品質和誠信，不是靠關係。”史國棟把合同推到他麵前，“你要是簽字，我們還能好聚好散，要是不簽，我們就起訴你違約，到時候你不僅要賠償損失，還得把店關了。”
哈希姆盯著合同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簽了字。走出店門，楊曉英鬆了口氣：“還好他沒鬨起來，不然真麻煩了。”
“他就是虛張聲勢，真要走法律程序，他也怕。”史國棟回頭看了一眼關上門的店鋪，“阿凡提，馬上安排人過來接手這家店，重新裝修，下周就能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