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破局之始,黨爭鎖邊棋落中樞_朕聽說,你們叫我大明一月皇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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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破局之始,黨爭鎖邊棋落中樞(1 / 1)

乾清宮西暖閣的燭火燃了一夜,當晨曦透過窗欞,在冰冷的金磚上投下第一道光斑時,朱常洛眼中雖布滿血絲,卻再無昨日的狂躁與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近乎狩獵者的專注。孫傳庭融合了範仲淹武魂後的那份沉靜與智慧,如同定海神針,穩住了帝王翻騰的心海。

“陛下,”孫傳庭的聲音帶著徹夜未眠的沙啞,卻異常清晰,“當務之急,首在遼東!黨爭之火,絕不可任其蔓延至邊鎮!熊廷弼下獄,朱純臣叛逃,邊將人心浮動,建奴虎視眈眈。此刻若朝中攻訐再波及邊關,無異於自毀長城!”

“卿意如何?”朱常洛的手指劃過遼東輿圖,目光落在廣寧、遼陽、山海關幾個關鍵節點上。

“其一,明詔安撫,陛下親筆。”孫傳庭道,“以八百裡加急密諭袁崇煥、滿桂、趙率教等血戰之將:熊案乃中樞之責,非爾等邊臣之過。朱逆叛國,罪不容誅,然其昔日提攜之恩,乃私誼,非公義!爾等浴血守土之功,朕與天下共鑒!遼東安危,係於爾等一身,望不負朕托,不負黎民!凡有再敢以‘朱逆同黨’、‘熊案牽連’攻訐邊將、動搖軍心者,無論何人,立斬不赦!此旨,可明發諸邊鎮,亦可由駱指揮使密遣心腹,親口傳達陛下倚重之意。”他強調“親口傳達”,意在讓將領感受到皇帝超越奏疏的信任。

“其二,以勳貴製衡勳貴,以宗室新銳吸引目光。”孫傳庭指向輿圖上代表山海關的位置。“成國公叛逃,勳貴集團人心惶惶,更易被挑撥。陛下可選一忠勇可用、且與朱純臣素有舊怨或理念不合之勳貴,急赴山海關坐鎮監軍,名義上‘代朕撫慰將士,協理關防’,實則為邊將撐腰,震懾宵小。人選…臣觀撫寧侯朱國弼,其父曾與朱純臣爭功結怨,其人勇略稍遜但忠謹可用,且其封地在北直隸,根基較淺,便於掌控。”

朱常洛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至於宗室,”孫傳庭目光轉向另一份名冊,“開封周藩世子朱恭枵,年富力強,素有賢名,尤重實務,與福王之流迥異。其父周王雖在,然世子已漸主事。陛下可急召其入京‘襄理宗室事務,谘詢農桑新政’,待其抵京,則委以‘巡視京營、協理軍需轉運’之虛銜。其賢名,可稍緩宗室因新政與福王暴斃引發的恐慌;其入京履職,本身便是陛下對宗室‘量才錄用’新政的活招牌。更可…在必要時,令其參與朝議。”

朱常洛眼中精光一閃:“世子參與朝議?祖製…”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孫傳庭坦然道,“世子身份貴重,非任何一黨。其發言,無論支持新政,或就事論事批評某些過激攻訐,其分量遠非尋常朝臣可比。此乃一石二鳥:既示陛下對宗室之信任與新政之決心,又可借其口,說出陛下不便直接言明之語,吸引部分火力,保護真正核心如楊漣、徐光啟等。且世子年輕,銳意進取,其心可用。”

“朱恭枵…朕亦聞其名,確為宗室中難得之才。”朱常洛點頭,“傳旨,六百裡加急,召周王世子朱恭枵即刻入京覲見!”

“其三,遏製言路濫觴,剪除東林羽翼,分化諸黨。”孫傳庭語氣轉冷,“東林勢大,根在言路,尤以都察院、六科給事中為爪牙,動輒以‘風聞奏事’掀起滔天巨浪,裹挾清議,黨同伐異!此特權,當削之!”

“如何削?”朱常洛深知此乃重中之重,亦是險棋。

“明發上諭:自即日起,凡禦史、給事中彈劾大臣,需明列人證、物證,或至少有三名以上非其同鄉、同科、同黨之官員聯署作保,方可立案核查!嚴禁僅憑‘風聞’、‘或雲’便肆意攻訐!違者,輕則罰俸降職,重則奪官流放!此令,專為刹住捕風捉影、構陷成風之惡習!”孫傳庭頓了頓,“此令一出,東林倚仗的言路利器頓失鋒芒,其內部必有激烈反彈。陛下需…”

“朕需給其他黨派一點甜頭,讓他們去撕咬東林,轉移視線。”朱常洛接口,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浙黨不是一直盯著吏部考功司那個肥缺嗎?告訴方從哲,朕準他推薦的工科給事中王紹徽調任考功司員外郎,但告訴他,朕要看到實效!楚黨不是抱怨漕運總督偏袒南直隸嗎?傳旨申飭漕督,並暗示楚黨,若能在近期清丈湖廣田畝上配合得力,漕督之位…亦可商榷。還有齊黨,他們不是眼紅徐光啟格物院的撥款嗎?撥一筆款子,在齊黨根基深厚的山東設立一個‘勸農格物分所’,讓齊黨推舉的人去管,名義上隸屬徐光啟,實則…哼。”

“陛下聖明!”孫傳庭深深一揖,“此乃驅虎吞狼,令諸黨為爭奪陛下拋出之餌而互相撕咬,無暇他顧。同時,陛下需明示對楊漣、徐光啟等之信重。可令楊漣全權負責整肅遼東情報網絡,甄彆建奴細作與動搖將領,授予臨機專斷之權,奏報直呈禦前,繞過兵部與都察院!對徐光啟,則公開褒獎其紅薯育種初成、新式火銃定型之功,賜金帛,蔭其子,並下旨:凡格物院所請錢糧物料,戶部、工部需優先撥付,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克扣!違者,主事官員即刻罷免!以此向天下表明,實乾者受賞,為國做事者受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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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在晨光中完成了這場無聲的戰役部署。一道道旨意,如同精準的手術刀,刺向帝國肌體最危險的病灶。

數日後,遼陽城。

寒風卷著雪沫,抽打在斑駁的城牆上。總兵滿桂按著刀柄,臉色比天氣更陰沉。他案頭放著一份最新的塘報,上麵詳細記錄了太和殿上浙黨禦史如何將朱純臣叛逃與他“按兵遼陽”強行勾連,指責他“坐視廣寧血海,疑有異心”。雖然皇帝八百裡加急的密諭和駱養性派來的錦衣衛千戶親口傳達的“陛下信重,遼東倚卿為柱石”讓他心頭滾熱,但朝中這股歪風邪氣,依舊像毒蛇般啃噬著軍心。

“大帥!撫寧侯到了!”親兵在門外高聲稟報。

滿桂一愣,旋即整了整甲胄,大步出迎。隻見風雪中,撫寧侯朱國弼一身簇新的蟒袍,外罩禦寒的貂裘大氅,在親衛簇擁下走來,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眼神卻努力保持著勳貴的矜持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末將滿桂,參見侯爺!”滿桂抱拳行禮,禮節周全,卻不卑不亢。

“滿帥快快請起!”朱國弼連忙上前虛扶,聲音洪亮,“本侯奉陛下旨意,前來撫慰將士,協理關防!一路行來,但見關城雄峻,將士用命,足見滿帥治軍有方!陛下聞之,必感欣慰!”他刻意提高了聲調,讓周圍的將佐士卒都能聽見。

入得總兵府,摒退左右。朱國弼臉上的矜持褪去,換上一副苦笑:“滿帥,實不相瞞,本侯此行,是陛下給的一道護身符,也是塊燙手山芋啊!”

滿桂目光銳利:“侯爺何出此言?”

“成國公那狗賊!”朱國弼咬牙罵道,眼中是真切的恨意,“他這一跑,把咱們勳貴的臉都丟儘了!朝裡那些酸儒,恨不得把咱們都打成叛賊同黨!陛下派我來,一是給將士們吃顆定心丸,告訴你們,陛下心裡明鏡似的,知道誰是忠的誰是奸的!二來…也是讓我這‘勳貴’杵在這兒,堵住那些想往邊關潑臟水的嘴!誰再敢亂嚼舌根,說我山海關將士半個‘不’字,本侯第一個上本參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卻恰好說到了滿桂心坎裡。皇帝的密諭是定心丸,這位帶著怨氣和任務來的撫寧侯,就是一道擋風的牆。

“有侯爺這句話,末將與遼東將士,敢不效死!”滿桂抱拳,聲音鏗鏘。遼陽城的軍心,在皇帝的密信與這位“自己人”勳貴的坐鎮下,暫時穩住了陣腳。消息傳開,沈陽、廣寧殘存的堡壘中,那些緊繃的神經也稍稍鬆弛。陛下,還沒放棄他們。

京師,朝陽門外。

一支規模不大卻異常整潔肅穆的宗室儀仗緩緩停下。為首者,一位身著親王世子常服的青年,麵容端正,眉宇間帶著超越年齡的沉穩與一絲初臨權力漩渦中心的凝重,正是周王世子朱恭枵。他未乘輅車,騎一匹神駿白馬,更顯利落乾練。

前來迎接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笑容得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世子殿下遠來辛苦。陛下已在乾清宮等候,特命老奴前來迎候。陛下口諭:賢侄遠來辛勞,一切虛禮從簡,速速入宮敘話。”

“有勞王公公。”朱恭枵拱手回禮,語氣不卑不亢。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陛下竟以“賢侄”相稱,更急切召見,連入城休憩都免了,足見情勢之緊與期許之深。福王叔暴斃京師的陰影尚未散去,此行是福是禍?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雜念,輕夾馬腹,隨王安穿過肅靜的街道,直入紫禁城。

乾清宮暖閣內,朱常洛站在巨大的遼東輿圖前。見朱恭枵進來,他轉過身,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上前兩步:“賢侄一路辛苦!快坐,上參茶!”他刻意拉近了距離,以宗室排輩相稱。

朱恭枵依禮參拜,被朱常洛扶起。落座後,朱常洛將朝中黨爭之烈、遼東之危、新政受阻之狀,簡明扼要又推心置腹地告知了這位以賢明聞名的堂侄。最後,他指著輿圖上遼東的位置,語氣沉重:“賢侄,朕召你入京,非為虛禮。國事艱難至此,宗室子弟,豈能袖手旁觀?朕欲請賢侄襄理京營軍需轉運,並…參與朝議,為朕拾遺補闕,以宗室之望,定朝野浮言!”

朱恭枵端著茶盞的手猛地一緊。參與朝議!這打破了藩王不乾政的鐵律!他抬眸,迎上朱常洛坦誠而殷切的目光,又想起沿途所見凋敝民生和京師緊張氛圍,以及福王叔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結局。瞬間,無數念頭在腦中碰撞。最終,他放下茶盞,起身,整理袍服,對著朱常洛深深一揖,聲音沉穩而清晰:

“陛下以國事相托,以宗廟為念,臣…朱恭枵,敢不從命!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他選擇了擔當,也選擇了相信這位銳意革新的皇帝堂叔。

次日,太和殿。

氣氛依舊壓抑。浙黨、楚黨官員的目光不時瞟向站在勳貴班列前方的撫寧侯朱國弼,又偷偷看向站在宗室班列、氣度沉靜卻引人注目的周王世子朱恭枵。這兩位“新人”的出現,像兩顆石子投入渾濁的池塘,讓暗流更加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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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議及遼東糧餉轉運時,一名東林背景的戶科給事中出列,語調激昂:“陛下!遼東耗費巨大,然熊廷弼下獄,遼沈諸將按兵之責未清!臣聞軍中已有怨言,恐糧餉未至,軍心先潰!臣請暫停撥付部分糧餉,待徹查遼將、整肅軍紀後再…”他試圖再次將火引向邊將。

“臣有異議!”一個清朗而年輕的聲音響起,壓過了給事中的話。眾人循聲望去,竟是周王世子朱恭枵!

滿殿皆驚!宗室世子,尤其藩王世子,在朝議上發言,這是本朝未有之事!

朱恭枵無視那些震驚、質疑、甚至憤怒的目光,對著禦座躬身,聲音帶著初登大場麵的些許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陛下,臣奉旨拾遺補闕,鬥膽直言。糧餉乃三軍命脈,邊關將士浴血守土,豈可因中樞查案未明而斷其糧餉?此非整肅軍紀,實乃自毀長城,徒令親者痛仇者快!臣嘗讀史冊,漢之李廣難封,宋之狄青遭忌,皆因朝中猜疑牽製,致良將束手,邊關不寧!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懇請陛下明察,萬勿因噎廢食,寒了忠勇將士之心!”他引經據典,條理清晰,直指要害,最後深深一揖,退回班列。

殿內一片死寂。東林那位給事中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世子身份特殊,非黨非派,其言占著大義名分,更借古諷今,分量太重!更關鍵的是,皇帝昨日剛下旨申飭“聞風奏事”,他此刻若再糾纏“軍中怨言”這種捕風捉影的話,無異於自取其辱!

“世子所言,深明大義,切中時弊!”朱常洛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讚許,“遼東糧餉,按原定數額,即刻撥付!再有妄議斷邊軍糧餉、動搖軍心者,以通敵論處!”冰冷的旨意,徹底堵死了這條路。

緊接著,議及都察院改革新規——要求彈劾需憑證或聯署。憋了一肚子火的東林禦史們正欲群起反對,楚黨一位侍郎卻搶先出列:“陛下!臣附議新規!風聞奏事,流弊甚大!往往捕風捉影,以私怨壞公事!臣就曾深受其害!新規意在杜絕誣告,令言路歸於正道,臣以為正當其時!”他得了皇帝暗示的漕運好處,此刻跳出來當急先鋒。

“臣亦附議!”齊黨一位官員也出列,“都察院乃朝廷耳目,耳目不清,則朝綱紊亂!新規可令禦史奏事更重實據,少些無謂攻訐,實乃善政!”山東的勸農格物分所,他齊黨可是誌在必得。

浙黨官員麵麵相覷,方從哲老謀深算,默不作聲。他們推薦的吏部員外郎剛剛到手,此時不宜與皇帝硬頂,更樂得看東林吃癟。於是,一場預想中東林言官集體死諫的風暴,竟在楚黨、齊黨的“反水”和世子朱恭枵定鼎發言的震懾下,被無聲地壓了下去。新規,在一片沉默和零星附議中,得以確立。

散朝時,楊漣走過朱常洛特意安排守衛在他身側的錦衣衛身邊,腳步沉穩。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與幾位務實派官員低聲交談、受到嚴密保護的徐光啟,又望向禦座上那位年輕的皇帝。皇帝的目光也正投向他,微微頷首。

楊漣心中了然。朝堂的驚濤駭浪並未平息,但皇帝已用世子朱恭枵這麵盾牌,用新規這把鎖鏈,用分化的手段暫時壓下了最洶湧的浪頭,為他們這些真正做事的人,撐起了一片相對安全的空間。接下來,該是他們回報這份信任的時候了。他握緊了袖中那份關於重建遼東情報網的詳細條陳,大步向宮外走去。帝國的反擊,在冰封邊鎮烽煙與中樞黨爭漩渦的同時,已悄然轉向更深邃的戰場。而孫傳庭隱於幕後,看著今日朝局走向,對照著那份分化拉攏的名單,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峻弧度。棋局,才剛剛開始。朱恭枵這位年輕的宗室新銳,如同一顆關鍵的新子,穩穩地落在了這盤錯綜複雜的棋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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