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人,持我名帖及重金,前往附近所有已知的大小煤礦、炭場,不計代價,收購一切可用的煤炭!哪怕是劣質煤,也要!”他首先解決燃眉之急。
“傳令‘機樞坊’,集中所有匠師,研究在煤炭短缺情況下,如何利用水力、畜力甚至人力,臨時維持關鍵工序的運轉,儘量減少損失!”
“八百裡加急,奏報朝廷!詳陳龍安工業遭遇之能源危機,懇請朝廷協調西南諸省,尤其是貴州、雲南方麵,全力保障龍安煤炭供應,並派兵肅清運煤通道!”
他的指令一條接一條,清晰而果斷。在巨大的危機麵前,柳文耀展現出了與其血脈中嶽飛武魂相稱的沉著與堅韌。他一邊竭力維持著龍安工業的生命線,一邊將希望寄托於朝廷的更高層麵的協調與支持。
東南,臘月二十八,年關將近。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能暫時放下爭端,過個安穩年時,一場更慘烈的衝突在澎湖以東海域爆發。
荷蘭東印度公司顯然對之前的退讓心有不甘,此次出動了一支規模更大的艦隊,包括兩艘擁有超過四十門火炮的巨艦,試圖強行闖入大明控製的貿易航線,並炮擊了大明的一處沿海了望台。
“狗日的紅毛夷,年都不讓老子過安生!”張獻忠接到戰報,勃然大怒,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傳令!所有戰艦,拔錨起航!跟老子去會會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除夕當日,兩支代表著東西方海上力量的艦隊,在陰雲密布的海麵上展開了殊死搏殺。炮聲如同辭舊迎新的爆竹,卻帶著死亡的氣息。炮彈呼嘯,木屑橫飛,鮮血染紅了碧波。大明水師雖然英勇,但荷蘭巨艦的火力與防禦確實更勝一籌,激戰中,明軍“靖海”號炮艦重傷傾覆,“撫遠”號亦遭重創。
張獻忠親乘“鎮海號”衝鋒在前,指揮若定,集中火力猛攻荷蘭旗艦。一番慘烈的接舷戰後,明軍水兵終於冒著槍林彈雨登上了荷蘭旗艦,與荷蘭水手展開了殘酷的白刃戰……
最終,荷蘭艦隊在遭受相當損失後,再次被迫撤退。大明水師雖然勉強守住了航線,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海麵上漂浮著破碎的船板和雙方士兵的遺體。
張獻忠站在滿是硝煙與血汙的甲板上,望著退去的敵艦,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隻有更加深沉的凝重。他深知,與西夷的海上爭鋒,遠比他預想的更為殘酷和漫長。
紫禁城,乾清宮。除夕之夜,本應是闔家團圓、守歲迎新之時,此刻卻燈火通明,氣氛肅殺。北疆、朝鮮、西南、東南的四份緊急軍報,幾乎同時擺上了皇帝朱常洛的禦案。
朱常洛一份份仔細閱讀著,臉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在凝聚。太子朱由楧侍立一旁,感受著這山雨欲來的沉重壓力,手心沁出了冷汗。
“好,很好。”朱常洛放下最後一份奏報,聲音平靜得可怕,“北疆告急,朝鮮叛亂,西南斷炊,東南血戰……這泰昌十一年的年關,倒是熱鬨得很。”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寰宇全輿圖前,目光如刀,掃過四方烽火。
“王安。”
“老奴在。”
“擬旨:”
“著遼東總兵官,即刻抽調一萬精騎,火速增援北疆定王,一切聽從定王調度!”
“諭令登萊、天津水師,除必要守備力量,其餘戰艦即刻南下,歸張獻忠節製,應對荷蘭人!”
“命四川、湖廣總督,全力協調保障龍安煤炭供應,遇有土司阻撓,準柳文耀及當地官府先行剿撫,再行奏報!”
“告訴徐允貞,朝鮮之事,朕授其全權,無論用何手段,臘月之內,朕要看到叛亂平息,朝鮮安定!”
他的旨意,如同定海神針,又如同出鞘的利劍,精準地指向每一個危機爆發的節點。他沒有慌亂,隻有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酷與決絕。
“楧兒,”朱常洛轉向太子,“看到了嗎?這便是帝王之業。承平日久,則弊病叢生;開拓進取,則危機四伏。但唯有經曆這等風浪,方能錘煉出真正的擎天之柱,方能鑄就永不沉沒的帝國之舟!”
殿外,零星的爆竹聲開始響起,預示著新年的來臨。而乾清宮內,帝國的中樞,正以無比的意誌與決心,應對著這個多事之秋的除夕,準備迎接一個注定不會平靜的泰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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