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遠臉一紅,低頭道:“父親教訓的是,學生記下了。”
陳延嶽聽到趙先生肯定陳彥,心下稍寬,但見趙修遠被指出不足,又替侄子擔心起來,急忙問道:“先生,那……那修遠賢侄這次……有把握嗎?”
趙文淵沉吟道:“院試取士,並非單看一場策問。經義、詩賦亦占相當比重。修遠經義基礎紮實,詩賦亦有才情,策問若能言之有物,不至拖累太多,通過院試,取得秀才功名,希望還是很大的。隻是名次高低,則需看眾考生整體情況及學政大人評判標準了。”
聽到這話,陳延嶽總算鬆了口氣,隻要有望通過就好!他拍了拍趙修遠的肩膀:“修遠賢侄,彆灰心,先生都說你有希望!下次努力就是了!”
趙修遠點了點頭,但眉宇間仍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陳彥見狀,開口安慰道:“師兄不必過於擔憂。此次策問雖難,但正因如此,能答得切題者想必不多。師兄能抓住關鍵,已屬不易。最終結果,猶未可知。”
趙文淵也道:“彥兒說得是。如今考題已答,多想無益。你們二人這幾日好生休養,靜候放榜便是。切記,無論結果如何,保持平常心。”
“是,先生父親)。”兩人齊聲應道。
又過了兩三日,陳彥和趙修遠的精神體力已基本恢複。這日午後,兩人正在客棧院中與趙先生討論一篇古文,忽聞門外傳來一陣略顯遲疑的腳步聲。抬頭望去,隻見柳雲卿正站在客棧門口,身上依舊是那件洗得發白的儒衫,但漿洗得格外乾淨,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幾分局促和期待。
“陳公子,修遠兄,趙先生。”柳雲卿見到眾人,連忙躬身行禮,聲音比往日清亮了些,顯然身體也已恢複。
“雲卿兄,快請進!”陳彥笑著起身相迎,“幾日不見,雲卿兄氣色好多了。”
趙修遠也招呼道:“柳兄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品讀韓昌黎的《師說》,柳兄也來一同參詳?”
柳雲卿走進院子,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雙手有些緊張地搓著衣角,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趙文淵看出他的窘迫,溫和地問道:“柳童生,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柳雲卿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對著陳彥和趙修遠深深一揖,誠懇地說道:“陳公子,修遠兄,趙先生,還有陳三叔,前番院試,多虧諸位仗義相助,雲卿方能順利考完。此恩此情,雲卿沒齒難忘!今日冒昧前來,是想……是想邀請諸位,明日午後,能否賞光到寒舍一敘?家母和妹妹一直念叨著要當麵謝謝恩人,家中雖簡陋,但也備了些粗茶淡飯,聊表心意……”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幾分忐忑,生怕自己的邀請過於唐突或寒酸。
陳彥和趙修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然。陳彥上前一步,扶住柳雲卿,笑道:“雲卿兄太客氣了!你我同窗一場,互相扶持是應當的。既然伯母和令妹盛情相邀,我們定然前往拜訪!”
趙修遠也點頭道:“是啊,柳兄,正好我們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陳延嶽在一旁聽了,哈哈一笑:“柳賢侄,你娘太客氣了!成,明天三叔也去,正好認認門!”
趙文淵也微微頷首:“柳童生一片誠心,甚好。你們年輕人多走動,是好事。”
見眾人爽快答應,並無絲毫嫌棄之意,柳雲卿頓時喜出望外,眼眶都有些濕潤了,連連作揖:“多謝!多謝諸位不棄!那……那明日午後,學生就在家中恭候大駕!”
又說了幾句閒話,約好了大致時辰,柳雲卿才千恩萬謝地告辭離去,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看著柳雲卿遠去的背影,陳延嶽感歎道:“這孩子,真是知恩圖報,就是太客氣了些。”
陳彥道:“雲卿兄家境雖貧,但誌氣不短,自尊心強。他能開口相邀,已是鼓足了勇氣。我們明日去了,切莫讓他覺得拘束才好。”
趙文淵讚許地看了陳彥一眼:“彥兒懂得體諒他人,很好。君子之交,貴在誠,不在物。”
邀請既定,眾人都對明日的拜訪生出了一份期待。而放榜之前的這段等待時光,也因這份真摯的同窗之誼,而顯得不那麼漫長和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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