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下飛機。”閆三冷聲道。
“那就好,閆三,我想吃魚了!”陳澤斌的眼神愈發冷酷。
魚,指的自然是江浩!
電話那頭,閆三並沒有立刻領命,而是罕見地沉默了片刻。
隨即,他那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響起。
“陳董,江浩這條‘魚’,現在恐怕沒那麼容易下鍋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上次失手,他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現在他身邊明裡暗裡跟著不少人,都是好手。”
“而且他剛回來,風頭正勁,沈家那邊也看得緊。”
“再想動他,難度太大,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陳澤斌聽著,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怒火再次上湧。
但隨即,他又強行壓了下去。
閆三說的是事實,江浩如今羽翼已豐,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角色了。
硬碰硬,確實風險極高。
但他陳澤斌能在青城屹立這麼多年,靠的從來不隻是蠻力。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狡詐的光芒,一個更毒辣、更能撇清關係的計策瞬間在腦海中成型。
他冷笑一聲,那笑聲讓人不寒而栗。
“誰說要我們親自動手了?”
閆三在電話那頭微微一愣:“陳董的意思是……?”
陳澤斌的聲音帶著一種引導毒蛇出洞的陰冷。
“張富貴他爹,張德彪,不是還在嗎?”
“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屍骨未寒,他這個當老子的,心裡那口惡氣,恐怕憋得快要炸了吧?”
他幾乎是帶著一種欣賞獵物掙紮的殘忍語氣,緩緩說道。
“江浩弄死了他唯一的兒子,斷了他張家的香火和指望。”
“你說,張德彪那個莽夫,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就不想……替他兒子報仇雪恨?”
閆三立刻明白了陳澤斌的意圖……借刀殺人!
而且借的是一把被喪子之痛徹底逼瘋的、不計後果的刀!
“我明白了,陳董。”閆三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沉穩。
……
夜幕低垂,沈家彆墅燈火通明。
江浩和沈冰冰一同踏進家門,客廳裡溫暖的燈光和食物的香氣驅散了外麵的寒意。
自從港城歸來,在沈二河幾乎是明示的邀請下,江浩便順理成章地住進了沈家的客房。
他與沈冰冰之間那種默契而親近的關係,早已不言而喻,隻是尚未正式挑明。
對此,沈二河選擇了默許,甚至可說是樂見其成。
時常在晚餐後,便會將江浩叫進書房。
一老一少對著地圖和文件,分析青城當前的局勢,商討應對陳澤斌的策略。
而曾經對江浩百般看不上、甚至試圖撮合張富貴的吳秋雅……
此刻也隻能將所有的複雜心緒壓下,換上熱情的笑臉。
聽到開門聲,她立刻從廚房方向迎了出來,腰間還係著圍裙,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親切笑容。
“回來啦?快洗手準備吃飯,今天特意燉了湯,給你們補補身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接過沈冰冰的外套。
目光掠過江浩時,那笑容更盛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今時不同往日,江浩早已不是那個需要她施舍眼色的窮小子。
而是手握巨資、能與自己丈夫在書房平起平坐、甚至決定著沈家未來走向的關鍵人物。
張富貴的慘淡收場更是讓她徹底認清現實,將所有的籌碼和期望都押在了江浩身上。
沈冰冰將母親的態度轉變看在眼裡,心中並無多少波瀾,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
她早已習慣了母親的現實,也清楚這一切變化都源於身邊這個男人所展現出的強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