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的僵局，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雙方主帥的心頭。春風漸暖，吹綠了隴山渭水，卻吹不散戰場上的肅殺。魏軍營壘如同鐵刺蝟，深溝高壘，旌旗不揚。漢軍這邊，諸葛光雖有小勝，卻也無法撼動司馬懿精心構築的防線，每日消耗的糧草如同流水。
薑維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年輕，銳氣正盛，渴望著在光複漢室的偉業中留下自己的名字。每日看著魏軍龜縮不出，他感覺渾身的力氣無處使，像一頭被關在籠中的猛虎。
“將軍！”這一日，他再次來到中軍大帳，聲音帶著壓抑的急切，“如此對峙，空耗錢糧，何時是個儘頭？末將願領一支偏師，繞過魏軍主力，奔襲涼州！隻要拿下涼州，便可與隴右連成一片，對關中形成夾擊之勢，屆時司馬懿必破！”
諸葛光正在擦拭一把連弩，動作沉穩，頭也沒抬：“伯約，涼州地廣人稀，羌胡混雜，情況不明。我軍主力在此，若你孤軍深入，一旦有失，或被魏軍切斷歸路，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用兵豈能畏首畏尾！”薑維上前一步，語氣激動，“當年韓信暗度陳倉，方有高祖基業！涼州諸羌，未必心向曹魏！末將在隴右多年，與一些羌族首領亦有往來，可嘗試聯絡！隻需精兵五千，不，三千！末將定能攪動涼州風雲，讓司馬懿首尾難顧！”
諸葛光放下連弩，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目光灼灼的年輕將領。他欣賞薑維的勇氣和進取心，但也深知其性格中冒險的一麵。曆史上的薑維，就是屢次北伐，屢次因糧儘或冒險而功敗垂成。
“伯約，”諸葛光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想法很好，涼州確是破局關鍵。但時機未到。”
“時機？何時才算時機？”薑維有些不服。
“等。”諸葛光隻說了一個字。
“等什麼？”
“等丞相的消息，等陛下的……‘零嘴’。”諸葛光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薑維愣住了。丞相的消息他理解，可陛下的零嘴？這跟打仗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通報：“報——！漢中丞相府信使到！”
諸葛光精神一振：“快請！”
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快步進帳，呈上一封火漆密信。諸葛光迅速拆開，仔細閱讀起來。信是諸葛亮親筆所書，內容很長，分析了天下大勢，評估了魏國內部因“經濟戰”可能產生的潛在矛盾，最後，筆鋒一轉：
“……光弟在前線辛苦。司馬懿老成持重，急切難圖。然其麾下諸將，未必同心。郭淮與羌胡素有往來，張合性如烈火，久守必躁。可遣能言善辯之士，攜重金、美物陛下新賜之‘快樂酥’或可一試），潛入魏營，分化瓦解，或賄其糧官，或誘其部將，縱不能使其倒戈，亦可令其互相猜忌，軍心不穩……”
看到這裡，諸葛光眼中精光一閃。丞相之謀，果然老辣！正麵強攻不行，就從內部瓦解！
信的最後，諸葛亮還附上了一份名單，上麵羅列了幾個魏軍中層將領的姓名、性格特點、甚至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喜好和把柄。這些情報，顯然來自季漢多年來布下的細作網絡，以及……那些通過貿易往來滲透進去的“商業間諜”。
“伯約，你看。”諸葛光將信遞給薑維。
薑維接過信，越看眼睛越亮，臉上的焦躁漸漸被興奮取代：“丞相深謀遠慮！此計大妙！末將願親自挑選人手，辦理此事！”
“不，”諸葛光搖了搖頭，“你是我軍大將，目標太大，不宜輕動。此事，交給‘暗影司’去做。”
“暗影司？”薑維又是一愣，他從未聽過這個部門。
諸葛光沒有過多解釋。這是由劉禪授意、諸葛亮親自組建的一支特殊力量，成員多為係統出身的那些擁有“潛伏”、“刺探”、“說服”等特性的三流人才，專門負責敵後滲透、情報收集和特殊行動，直接對皇帝和丞相負責。
很快，幾名看似普通商販、工匠甚至流民的人，攜帶著金銀、琉璃小鏡、以及包裝精美的“快樂酥”和“五香瓜子”，通過各種渠道，混入了魏軍控製區域和營壘。
數日之後，魏軍大營開始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
先是負責糧草調配的一個參軍，被發現私下克扣軍糧，倒賣牟利，而在他營帳中搜出了來自季漢的琉璃鏡和大量金銀。雖然司馬懿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此人，但還是在軍中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接著，張合部下的幾個校尉，為爭搶幾盒據說“好吃得能把舌頭吞下去”的“快樂酥”，差點大打出手，最後鬨到張合那裡，被各打五十軍棍，顏麵掃地。
更讓司馬懿心煩的是，關於郭淮與羌胡往來過密、可能懷有二心的流言，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在軍中悄悄流傳。雖然司馬懿深知郭淮的忠誠，但這種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根除。
“查！給本督嚴查！這些蜀虜的細作，還有那些惑亂軍心的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司馬懿罕見地發了火，摔碎了一個茶杯。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侵蝕他的軍隊，這種攻擊，比真刀真槍更難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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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強了營盤巡查，嚴懲傳播流言者，甚至下令禁止軍中出現任何來自蜀地的物品。然而，欲望和猜疑就像野草，越是壓製，反而在暗地裡滋生得越加瘋狂。
漢軍大營，諸葛光聽著“暗影司”陸續傳回的情報，滿意地點了點頭。丞相的計策正在生效，魏軍的內部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伯約，現在你覺得，時機到了嗎？”諸葛光笑著問薑維。
薑維此刻心服口服，拱手道：“將軍深謀遠慮，末將不及！如今魏軍內部生隙，司馬懿必更趨保守，正是我用兵之時！”
“不錯。”諸葛光走到沙盤前，指向涼州方向，“司馬懿注意力被內部問題牽扯，對涼州的監控必然減弱。此時，正可派一支精銳，不是大張旗鼓，而是化整為零，以商隊、羌人部落的名義，潛入涼州！”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薑維：“伯約，你不是一直想去涼州嗎？這次，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不是五千，也不是三千，隻給你八百精銳死士，皆是熟悉羌俗、能騎善射之輩。你的任務，不是攻城略地，而是聯絡羌胡，宣揚我大漢威德，在涼州點起一把火！讓司馬懿後院起火！”
薑維激動得單膝跪地：“末將領命！定不負將軍重托！”
“記住，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以聯絡、煽動為主，避免與魏軍主力正麵衝突。一旦事不可為，立刻撤回，保全力量為上。”諸葛光鄭重叮囑。
“末將明白！”
當夜，薑維精心挑選了八百精銳，其中包括數十名係統出身的、擁有“羌語精通”、“野外生存”、“騎術大師”等特性的士兵。他們脫下漢軍衣甲，換上羌胡或商隊的服飾，分成數十股小隊，借著夜色掩護，如同水滴滲入沙地一般，悄然離開了漢軍大營，向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諸葛光站在營寨高處，望著西方，夜風吹動他的衣袍。他知道，這步棋風險極大，但一旦成功，收獲也將是巨大的。他低聲自語：“伯約，看你的了。陛下，丞相，接下來，我們也要給司馬懿正麵施加點壓力了，不能讓他過得太過安逸。”
他轉身走下寨牆，開始部署新一輪的佯攻和騷擾計劃，要讓司馬懿確信，漢軍的主力依舊被牢牢吸引在隴右前線。
而在成都，劉禪一邊批閱著關於“快樂酥”供不應求請求擴大生產的奏章，一邊收到了係統提示，又一批“三流人才”已悄然融入各地。他看了看名單，發現有幾個人的特性是“羌胡親和”、“畜牧專家”……
“嗯，看來伯約那邊用得著。”他打了個哈欠，對黃皓吩咐道，“把這幾個人的檔案，加密給前線的諸葛將軍和薑將軍送過去。就說……是朕夜觀天象，發現西方將星閃耀，特送幾人去輔佐。”
黃皓已經習慣了陛下的“夜觀天象”，熟練地應下：“諾。”
劉禪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明媚的春光，心情愉悅。
“正麵僵持，內部瓦解，敵後點火……嘖嘖，這組合拳打的。司馬懿啊司馬懿，看你還能縮在殼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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