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這個月的份例,收好了。彆讓人發現,尤其是夫人院裡的。”尖細男聲囑咐道。
“曉得曉得。多謝張管事照應……”粗啞男聲陪著笑。
沈清辭心中凜然。張管事?似乎是府中負責采買的一個二等管事。深更半夜,在這廢棄藥圃外交接“份例”?這分明是暗中進行的內幕交易,克扣府中用度中飽私囊!
她小心地透過枝葉縫隙向外望去,隻見月光下,兩個模糊的人影快速分開,各自消失在黑暗中。
一場無聲的交易,短暫而隱秘。
沈清辭沒有動彈,直到玄璃放鬆下來,重新蹭到她腳邊,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危機解除,但她的心卻沉了下去。
這靖國公府,從裡到外,早已是藏汙納垢。柳氏把持中饋,下人勾心鬥角,蛀蟲橫行。原主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無依無靠,又頂著“不祥”和“醜陋”的名頭,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跡。
她握緊了手中那包來之不易的草藥和野果。這點收獲,遠不足以改變大局,但至少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以及……一個可能的突破口。
那個張管事……
她沒有立刻離開,又在廢圃中仔細搜尋了一番,確認再無可用的草藥後,才帶著玄璃,沿著原路,悄無聲息地返回了那座囚籠般的破敗閣樓。
回到相對安全的屋內,關緊房門,沈清辭才真正放鬆下來。額角因為方才的緊張和活動,又隱隱作痛。
她立刻行動起來。用清水將采來的車前草和蒲公英搗爛,小心地敷在額角的傷口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薄荷葉則被她留下,準備日後泡水飲用,清熱提神。
然後,她將那些紅色的野果分出一半,慢慢吃下。甘甜的汁液和那股奇特的暖流再次撫慰了饑腸轆轆的胃腹,讓她恢複了些許力氣。
玄璃蹲坐在桌上,小口啃著沈清辭分給它的果子,尾巴愜意地輕輕擺動。
沈清辭看著它,目光複雜。今夜若無玄璃引路,她絕無可能如此順利找到藥圃,更不可能發現那張管事的秘密。這隻神秘的小狐狸,不僅是夥伴,更是她目前唯一的“奇兵”。
她撫摸著玄璃,低聲道:“看來,我們暫時餓不死了。而且……似乎還抓到了一條小魚。”
接下來的日子,柳氏的磋磨依舊。餿掉的飯食,斷絕的供應,空無一人的小院。但沈清辭已不再完全被動。
她白天大部分時間用來休息,保存體力,並利用那三根鐵針,繼續為自己行針,疏通滯澀的經脈,安撫臉上的“幻顏蠱”。雖然進展緩慢,但她能感覺到,身體似乎不再像最初那般沉重無力,心脈處那團“棉花”也似乎鬆動了一絲。
而到了深夜,她便會在玄璃的帶領下,悄然離開小院,前往那片廢棄的藥圃。她不再僅僅滿足於采集那幾樣有限的草藥和野果,而是開始有意識地擴大搜索範圍,熟悉西角門附近的路徑和守衛換崗的規律。
她像一匹潛伏在暗夜中的孤狼,耐心地等待著,觀察著,積蓄著力量。
她注意到,那張管事每隔五六日,便會在深夜於廢圃附近與人交接。有時是那個粗啞嗓音的男子,有時則是不同的人。
她也發現,西角門在寅時初確實會有運送食材的車隊進入,守衛通常隻有兩人,且這個時辰是人最困頓的時候。
機會,需要等待,更需要創造。
這一晚,沈清辭沒有再去廢圃。她將最後幾顆野果吃下,感受著體內那絲微弱的暖流,目光透過窗欞,望向府邸更深、更繁華的方向。
那裡,有庫房,有大廚房,有……更多生存所需的資源。
“玄璃,”她輕聲喚道,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嗒嗒聲,“明天晚上,我們或許該去……更‘熱鬨’的地方看看了。”
肩頭的小狐狸抬起頭,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與人無異的、躍躍欲試的光芒。
囚鳥欲出籠,需先折其翼,還是……先啄其眼?
沈清辭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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