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分兵授命
糧草交割的馬車剛駛出吉州西城門,吉州城外的義軍大營就立刻忙碌起來——士兵們扛著糙米往糧倉搬,夥夫在灶房支起大鍋,蒸騰的熱氣裹著米香飄滿營地,可主營帳內的氣氛卻半點不輕鬆。文天祥站在案前,指尖捏著剛謄抄好的糧草清單,紙上“五百石糙米、三百捆乾草”的字跡被他按出了褶皺,他抬頭看向我,眼底的紅血絲還沒褪去:“糧草能撐半月,但臨安那邊……怕是等不了半月。”
我心裡清楚,他這話不是多慮。我從2025年穿越到這亂世,比誰都知道臨安的結局,可現在還不能把話說透,隻能用“提前布局”來掩飾先知。帳外的風卷著沙塵拍在布簾上,發出“啪嗒”的輕響,我走到案邊,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江南西路的疆域,從吉州到永豐,再到虔城,指尖停在永豐的位置:“文丞相,我有個分兵計劃。您率主力一萬北上臨安,越快越好,爭取在元軍合圍前趕到;我留江南西路,一邊主持擴軍,一邊清剿通元的奸佞——咱們從虔州分兵時,我帶了十二個特戰大隊,每隊三十六人,各配七百二十名操練二十天以上的精兵,現在留在江南西路的雖隻剩五個大隊,但對付這些蛀蟲足夠了。營裡像吳浚那樣觀望的人不少,各地小吏更是暗通元軍,不除了他們,咱們的後防永遠不穩。”
我俯身,指尖點在地圖上提前標好的“練兵”“鋤奸”兩個墨點:“我想搞個雙軌方案。您帶的主力,每天晨練陣法,尤其是巷戰和守城術,元軍擅長騎兵,咱們得用步兵陣法克製;我這邊,派各特戰大隊分赴各地,查那些跟元軍有書信往來、私藏糧草的奸佞,查到一個辦一個,絕不讓他們斷咱們的糧草道。”
文天祥盯著地圖上的永豐,眉頭微蹙:“你留江南西路,兵力夠嗎?營裡能抽給你的人,加上你帶來的精兵,也才四千出頭。”
“夠。”我從布衫夾層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是永豐的布防草圖——這是我讓劉鐵提前帶探子去修的,上麵標著堡壘、糧草窖的位置,“我早讓劉鐵在永豐修了臨時堡壘,還藏了兩百石備用糧。臨安城危,您要是北上途中遇不測,彆往南退,往永豐走——我在那布了接應的人,到時候咱們能合兵再守。”
這話裡的“篤定”讓文天祥愣了愣,卻沒追問。自我帶著特戰隊員從虔州來投奔,他早就習慣了我總能“未卜先知”,上次夜潛吉州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攥緊草圖,指尖泛白:“好,我信你。那我的安全……”
“劉鐵跟您走。”我喊了一聲,帳簾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走進來,肩上的特戰匕首鞘磨得發亮——正是劉鐵,十二個特戰大隊長裡最擅長近身護衛的。其實劉鐵本就是我從虔州出發時就派去貼身跟著文天祥的,原先是商定好到吉州後,讓他留在這裡主持鋤奸,吉州城裡的暗線還是他提前摸的。可現在臨安危急,文天祥身邊不能沒有可靠的人,讓劉鐵跟著,既是護他安全,也是為日後咱們在永豐接應時,能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傳信。
劉鐵單膝跪地,聲音洪亮:“請文丞相放心,末將帶一個大隊三十六人,全是能以一當十的老隊員,定護您周全!”
文天祥點頭,剛要說話,帳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衛兵掀簾進來,氣息不穩:“文丞相、劉統領,朝廷信使到了,就在營門口,說有緊急任命文書!”
我和文天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意外——臨安被圍,朝廷竟還能派信使出來。我們快步往營門走,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驛卒服的人,騎在一匹汗津津的馬上,背上的文書袋用紅綢係著,那是朝廷急件的標誌。
“文天祥接旨!劉雲接旨!”信使翻身下馬,從文書袋裡掏出兩份明黃色的聖旨,展開時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洪亮,“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天祥忠勇可嘉,加授臨安提督右丞相,即刻率部北上,馳援臨安;劉雲有治軍之才,任江西提刑,統領江西、福建、廣東軍政事務,肅清地方奸佞,保障糧草供給,欽此!”
文天祥接過聖旨,指尖微微顫抖——右丞相的任命,是朝廷對他的信任,可也意味著臨安的局勢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我接過自己的任命書,“江西提刑”四個字讓我心裡一鬆——有了這個身份,鋤奸行動就有了官方依據,不用再擔心曾子淵那樣的守將質疑,也能名正言順地調動各地兵力,這對後續在江南西路布防太重要了。
信使擦了擦汗,補充道:“陛下還說,臨安城內糧草隻夠十日,文丞相務必儘快趕路。”
送走信使,文天祥把聖旨疊好塞進懷裡,看向我:“我明天一早就出發,你在江南西路……萬事小心。”
“您也是。”我點頭,忽然想起吉州城裡的隱患,“對了,吉州城還沒完全打開,我得借這次任命,讓曾子淵開城門,好進城鋤奸——之前劉鐵摸的暗線裡提過,吉州城裡有三個小吏,跟元軍暗通款曲,還私藏了不少糧草,正好趁這次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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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帶著二十名特戰隊員,騎馬往吉州城走。到了西城門,曾子淵正站在城頭,看見我手裡的任命書,臉色變了變——昨天我還是義軍統領,今天就成了朝廷任命的江西提刑,這身份的轉變,讓他不敢再怠慢。
“曾將軍,”我把任命書舉高,聲音洪亮,“我奉朝廷旨意,任江西提刑,需率虔城鋤奸隊入城辦公,查抄通元奸佞。請你打開城門,配合行動。”
曾子淵猶豫了片刻,終究不敢違抗朝廷命官,揮了揮手:“開城門!”
厚重的城門“吱呀”一聲打開,我帶著特戰隊員騎馬入城。吉州城裡的百姓剛開門,看見穿著短打的特戰隊員,都嚇得往後退,我讓隊員們放緩腳步,高聲喊:“百姓莫慌,我們是朝廷鋤奸隊,隻抓通元的奸佞,不擾民生!”
隊伍直奔吉州府衙,府衙裡的小吏們見我帶著人來,都慌了神。我讓隊員們守住門口,自己走進衙內,拿出劉鐵提前整理好的名單——上麵記著三個小吏的名字:戶房的王吏、兵房的李吏、庫房的張吏,都是跟元軍有書信往來的主兒,連他們藏書信的地方都標得清清楚楚。
“王吏在哪?”我坐在府衙的正堂,聲音冷冽。
幾個小吏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老吏顫巍巍地指了指後院:“在……在屋裡算糧賬呢。”
特戰隊員立刻往後院走,很快就把王吏押了出來。這王吏身材微胖,穿著綢緞長袍,看見我手裡的名單,臉色瞬間煞白:“大人,我……我沒通元軍啊!”
“沒通?”我把一封截獲的書信扔在他麵前,信上是王吏寫給元軍將領的字,詳細說了吉州的糧草庫存,還承諾元軍來攻時當內應,“這是你寫的吧?筆跡都對得上,你還想狡辯?”
王吏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著“饒命”。我沒理他,又讓人把李吏和張吏抓來——李吏藏在庫房的糧堆裡,被隊員拖出來時,懷裡還抱著一袋銀子;張吏更狠,竟想從後牆逃跑,被守在外麵的隊員一腳踹倒,匕首架在脖子上才不敢動。
三個主犯都押到正堂,我讓人查抄他們的家產。隊員們分成三隊,分彆去三人家裡,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複命:“王吏家抄出白銀八百兩、糧食四十石,還有元軍送的玉佩;李吏家有白銀六百兩、糧食三十石;張吏家最多,白銀六百兩、糧食三十石,還有兩箱綢緞。”
“總共兩千兩白銀、一百石糧食?”我點頭,心裡盤算著這些物資的用處,“糧食送進義軍大營,補充糧草;白銀留著,用作擴軍的軍餉和特戰隊員的裝備錢。”
處理完家產,我看向三個主犯,語氣沒有絲毫緩和:“你們通元叛國,按大宋律法,當斬。但念在你們沒直接害人性命,主犯打入大牢,押往虔城,交給趙時賞大人處置;從犯,就是你們家裡幫著藏書信、藏糧草的人,一共三十個,全部充軍,派往大餘錫鎢礦挖礦,戴罪立功——那裡需要人手,也能讓他們嘗嘗背叛家國的苦。”
旁邊的曾子淵看著這一幕,後背直冒冷汗——他昨天還跟元軍有過猶豫,要是我追究起來,他怕是也沒好果子吃。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轉頭說:“曾將軍,你能及時打開城門,配合鋤奸,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以後吉州的糧草,還得靠你看管,要是再出岔子,可就不是‘既往不咎’這麼簡單了。”
曾子淵連忙點頭:“大人放心,我一定管好糧草,絕不再跟元軍有任何往來!”
處理完吉州的鋤奸事,我回到義軍大營時,文天祥的主力已經準備出發。大營裡,士兵們背著行囊,握著兵器,整齊地站在空地上。文天祥騎著馬,看見我回來,勒住韁繩:“都安排好了?”
“好了。”我走到他馬前,遞給他一個布包,“這裡麵是永豐的布防圖,還有劉鐵的聯絡暗號——是咱們特戰大隊獨有的手勢信號,外人看不懂。您要是遇到危險,就讓劉鐵發信號,我會立刻派隊接應。”
文天祥接過布包,緊緊攥在手裡:“我走之後,江南西路就交給你了。”
“您放心。”我後退一步,對著他抱了抱拳,“祝您早日抵達臨安,我們在永豐等您的好消息!”
文天祥點點頭,勒轉馬頭,高聲喊:“出發!”
士兵們浩浩蕩蕩地往北走,馬蹄聲、腳步聲混在一起,塵土飛揚。我站在營門口,看著隊伍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蹤影,才轉頭對身邊的隊員說:“通知下去,按雙軌方案來——留下的三千人,每天辰時晨練陣法,由剩下的四個特戰大隊長輪流帶隊;特戰隊員分成五隊,分彆去贛州、南安、建昌、撫州、信州,查各地的奸佞,有情況隨時用飛鴿傳信彙報。”
“是!”隊員們齊聲應道,轉身去傳達命令。
我又看向吳浚的營帳——剛才文天祥出發時,吳浚隻遠遠站著,沒過來送行,眼神裡的算計藏都藏不住。我冷笑一聲,對身邊的阿黎說:“盯著吳浚的人,再加兩個,他要是敢跟元軍聯係,立刻截住書信,彆打草驚蛇——咱們得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阿黎點頭:“放心,我已經讓人盯著他的營帳了,連他跟親信說話,都能通過帳外的暗線聽見。”
帳外的太陽漸漸升高,陽光灑在大營的旗幟上,“宋”字旗在風裡獵獵作響。我知道,分兵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鋤奸、擴軍、布防,每一步都不能錯——臨安危在旦夕,江南西路是義軍最後的根基,我必須守住這裡,等著文天祥回來,等著用我知道的曆史,改寫這亂世的結局。而劉鐵跟著文天祥去臨安,就是這盤棋裡最關鍵的一步暗棋,遲早會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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