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時,夕陽將整個穀地染成了血紅色。方梅的女兵們提著藥箱穿梭在屍堆中,她們的綠色裙擺在血汙中格外刺眼。有個斷了腿的元軍小兵蜷縮在岩石後,被女兵發現時,正抱著死去的戰馬失聲痛哭。方梅蹲下身,給他喂了口清水,他突然抬起頭,用生硬的漢語問:“你們……真的不殺俘虜?”
“放下刀,就是百姓。”方梅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穀地。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炸醒了藏在各處的元軍殘兵。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三百多個傷兵從岩石後、密林裡走出來,有的拄著斷矛,有的互相攙扶,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蒲甘的部落長老們看著這一幕,突然對著斷崖的方向跪下,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宋師仁厚,蒲甘願世代歸附!”
我站在斷崖上,望著穀地裡忙碌的身影——礦工們在收攏戰馬,槍兵們在掩埋屍體,女兵們在救治傷兵,蒲甘的婦女們則提著水桶,給士兵們送去清水。歸一劍的劍穗在風中飄動,紅得像穀地裡的血,也像初生的朝陽。
“這片土地,”我輕聲說,仿佛在對自己,也在對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起誓,“以後種稻子,不種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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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擴軍整編,屯兵墾田
七天後的紅河穀,臨時營地裡豎起了十三麵嶄新的旗幟。晨光中,十五萬兵馬列成整齊的方陣,甲胄上的霜花在陽光下閃著碎鑽般的光。我站在高台上,望著台下一張張黝黑的臉——有梅州來的礦工,有臨安來的農夫,有蒲甘的部落青年,還有投降的元軍士兵,他們的眼神裡都帶著同一種光芒:對未來的期許。
“李鐵!”
“末將在!”李鐵從方陣中走出,他的新鎧甲上還沾著鐵礦的粉末,手裡牽著一匹神駿的蒙古馬——正是阿合迭生前的坐騎。
“命你為驃騎營統領,率兩個騎兵大陣,配兩千匹蒙古馬。”我將一麵黑旗扔給他,旗上繡著兩柄交叉的錘子和一杆長槍,“記住,騎兵的蹄子,要踏平侵略者的路,也要守護百姓的田。”
李鐵單膝跪地,接過旗幟,聲音洪亮得像打雷:“末將遵令!”他身後的礦工們突然齊聲高喊:“踏平侵略者!守護百姓田!”吼聲震得高台都在晃動。
“陸義!”
“末將在!”陸義出列時,長槍在地上頓出沉悶的響聲,槍纓上的紅綢與我劍穗上的顏色如出一轍。
“命你為長槍營統領,新增一個步兵大陣,仍用風後大陣。”我遞給他一麵銀旗,“紅河穀的防線交給你,要讓這裡的稻子,長得比城牆還高。”
陸義的槍尖在陽光下閃了閃:“末將定不辱使命!”
接下來,我又任命了十餘名隊長,將十三萬兵馬擴編至十五萬。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方陣末尾的劉德身上。他是劉錡的後人,沉默寡言,卻總能在關鍵時刻拿出最穩妥的計策。此刻他正背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鎧甲上的劃痕比誰都多。
“劉德。”
“末將在。”劉德出列時,腳步沉穩得像塊岩石。
“命你率三個大陣駐守緬甸,屯兵墾田。”我指著身後的紅河穀地圖,圖上用朱砂標出了待開墾的土地和待挖掘的水渠,“這裡的紅土能種出最好的稻子,也能養出最壯的戰馬。記住,軍紀如鐵,誰要是敢動百姓一粒米,斬!”
劉德單膝跪地,接過將印,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末將遵令!定讓紅河穀長滿稻子,不長雜草!”
他的話逗得將士們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不少人卻紅了眼眶。是啊,誰不想放下刀槍,去種一畝屬於自己的稻田呢?
五)青鸞送械,兵指暹羅
練兵的第十天清晨,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越的鳥鳴。抬頭望去,三百多隻青鸞正排著整齊的隊列從雲層中鑽出,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澤,像一道流動的彩虹。吳燕殊的青鸞隊到了。
青鸞們落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吐出嘴裡銜著的銅管。我打開其中一根,白硯的字跡立刻映入眼簾:“連發火槍三千杆,子彈五萬發,鄭龍、鄭雲水師已護送抵暹羅灣,斥候隊先行探路,遇元軍哨卡十七處,皆清除。”
“好!”我將銅管傳給身邊的將領們,金屬管在眾人手中傳遞,像傳遞著一團跳動的火焰,“周鐵,帶人清點火器,給各陣分發下去,讓弟兄們再練練手。”
周鐵的鐵匠們早就圍了上來,他們撫摸著青鸞光滑的羽毛,看著從鳥背上卸下的火槍,眼裡的興奮幾乎要溢出來。有個年輕鐵匠抱著一杆新火槍,突然往地上一跪,對著福州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爹,您看,咱們的槍能打到暹羅去了!”
方梅走過來時,手裡拿著一封用金箔裝飾的信。“蒲甘長老說,素可泰的使者來了。”她的指尖沾著草藥的綠色汁液,“就在營外,帶了十頭大象當禮物。”
素可泰的使者是個穿錦袍的中年人,腰間掛著鑲寶石的彎刀。他帶來的地圖上,湄南河平原被畫成了金色,旁邊用暹羅文寫著:“稻米之倉”。“我王蘭甘亨說,”使者用流利的漢語說,“元軍已在湄南河北岸集結兩萬兵馬,若宋師願助我擊退強敵,素可泰願與大宋永結盟好,年年進貢稻米。”
我展開地圖,指尖劃過湄南河蜿蜒的河道。那裡的水稻一年三熟,確實是塊寶地。“告訴蘭甘亨,”我抬起頭,目光掠過使者驚訝的臉,“大宋的兵,不是為稻米而來。但抗元的朋友,我們從不拒絕。”
使者剛走,鄭龍的快船隊就傳來消息:已在暹羅灣登陸,正在修建臨時碼頭。吳六的斥候也回報,元軍在湄南河北岸築起了三道營寨,主將是阿合迭的侄子,名叫阿古拉,據說比他叔叔還要凶悍。
“看來,暹羅的稻子,得咱們自己去護了。”我登上高台,歸一劍直指南方,“傳我命令,水師隨鄭龍沿湄南河進軍,陸軍隨我走陸路,目標——素可泰!”
號角聲再次響起,青鸞群振翅飛向天空,在營地上空盤旋三圈,仿佛在為大軍送行。紅河穀的田地裡,劉德的士兵們已經播下了第一批稻種,嫩綠的芽尖頂著紅土,像無數個倔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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