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深處終於升起火光。
沒人說話，隻是默默往嘴裡塞著東西。
他們要在突圍前儘量填飽肚子，積攢力氣。
隻是他們現在沒什麼可以吃的，也就是雪水拌著的草根囫圇的讓肚子感覺不那麼餓罷了。
等大家將手邊能吃的東西都吃進肚子，楊定坤看著他們，語氣低沉地開口。
“兄弟們，待會兒我們就從西北方向的懸崖處突圍。隻要能出去，哪怕隻剩一個人，也得接著跟鬼子乾！務必要讓鬼子知道，這雪穀困不住咱們，他們也休想困住咱們！”
七十多人抓住手裡的槍，低沉地卻堅定的回應：“是！”
“出發！”
雪穀裡的積雪沒到膝蓋，每走一步都要把凍僵的腳從雪窩裡拔出來。
楊定坤一行人一路默不作聲向西北懸崖處前進。
西北懸崖很凶險，之前他們一直都沒有將這裡作為突圍的方向，但這卻不是他們第一次走這條路。
在被圍困的二十多天裡，他們已經十三次探過這條路，今天終於用上了。
在積雪中艱難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靠近了西北懸崖附近。
不用楊定坤下令，七十幾人都默默握緊了手裡的槍，做好了接下來突圍的準備。
“是楊司令嗎？”
忽然前麵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問話，驚得七十幾人險些開槍走火！
楊定坤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撞到了肋骨上，手上的駁殼槍都差點脫手。
這三更半夜的懸崖下，對麵問話的人是誰？
那人聲音不大，聽著年紀也不大，不像是日本人，他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又恰好在他們行進的路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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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之間出了奸細，還是他們的行動早就被日本人發現了？
電光火石間，楊定坤腦海裡劃過無數念頭，又很快被他壓下。
他沒有回話，不動聲色地示意身後的人隱蔽，隨時準備開火。
似乎感覺到他這邊有開火的打算，那邊的人再次開口。
“楊司令彆緊張，我是自己人。當然，如果你和我要口令我肯定是給不出來的。但我會這個——”
對麵的聲音帶著笑意繼續道。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麼哈麼哈！楊司令覺得這個行嗎？”
楊定坤隻覺得思緒有些混亂，腦海中竟然不合時宜地劃過一句話。
日本人怎麼什麼人都往外派？
密林對麵的紀平安對楊定坤開了句玩笑後立刻收斂神情表明身份：
“楊司令我們不開玩笑了，我們是於萬忠於旅長請過來尋你們的，他讓我同您說，民國二十五年臘月廿三，你們在桓仁縣老禿頂子下的密營，他右手食指凍得發黑，您看到後就把自己的鹿皮手套送給他了，您還記得嗎？”
“他讓我把那隻手套也帶過來了，您可以看看。”
紀平安對王嘎子使了個眼色，王嘎子立刻將裹著石頭的皮手套放在彈弓上，瞄準對麵啪地就發射了出去。
手套帶著石頭落在了楊定坤麵前的雪地裡，砸了個小坑。
王嘎子驕傲地挺起胸脯看向紀平安。
打槍他是沒有海哥厲害，但要說玩彈弓，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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