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依舊沒有消退的跡象,溫度計上35c的讀數像一道冰冷的烙印,刻在每個人的心頭。
徐明家的煤炭庫存穩定在1.6噸,爸爸正將昨天從老周家回來後劈好的木料歸置整齊,嘴裡念叨著:“省著點用,撐過這個月應該沒問題。”
徐明打開小區業主群,裡麵難得安靜了些,隻有零星幾條詢問物資交換的消息。
老周早上發了條感謝的動態,附上門鎖加固後的照片,群裡有人附和著說“這下安心多了”,卻沒人敢輕易提及那間停屍房。
沒人知道,老周的安心隻是強裝的,加固後的鎖鏈雖能防賊,卻擋不住風聲。
每當寒風掠過,鐵鏈就會在門板上碰撞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整夜不休。
老周和老伴實在不堪其擾,又不好意思再麻煩鄰居幫忙改造,隻能每晚戴著耳塞睡覺。
即便如此,那細微的聲響仍像針一樣紮在心上,讓他們難以安睡。
與此同時,離小區三公裡外的一棟廢棄寫字樓裡,五名男子正圍在一堆微弱的篝火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正是三天前闖入小區搶物資,被停屍房嚇退的那夥人。
篝火映照下,兩人的臉上滿是悲憤,他們是被嚇死的老三的親哥哥,老大和老二。
“媽又在那邊哭了,說就算是屍體,也不能讓老三孤零零地留在那個鬼地方。”老二踹了一腳身邊的碎磚塊,聲音裡滿是煩躁和無奈。
自從三天前逃回來,他們就一直被母親的咒罵和哭聲包圍,母親整日以淚洗麵,反複念叨著“要把老三帶回來安葬”。
老大悶頭抽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劣質香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複雜:“可那地方……咱們誰也不敢再靠近啊。”
“那天進去的瞬間,我以為撞見鬼了,現在想起來還渾身發顫。”
另外三個同夥也紛紛點頭,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是啊老大,那屋子太邪門了。”
“說不定真的是鬼索命,咱們還是彆去了,免得把自己也搭進去。”其中一人說道。
這幾天,他們一直被撞鬼的陰影籠罩,甚至不敢再輕易外出搜尋物資。
直到昨天,他們從另一夥流浪的幸存者口中得知了真相,那間屋子根本不是什麼鬼屋。
而是小區居民臨時用來存放屍體的停屍房,之前還發生過屍體衣服被偷的事。
得知真相後,老大和老二心裡的恐懼減輕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對弟弟的愧疚和母親的愧疚。
“媽說得對,老三是咱們的親兄弟,不能讓他就那樣扔在那裡。”
老大掐滅煙頭,眼神變得堅定,“今天晚上,咱們再回去一趟,把老三的屍體帶回來。”
老二愣了一下,隨即咬牙點頭:“好!拚了!不過這次得小心點,那個小區的人好像也不好惹,而且他們肯定加固了門鎖。”
老大看向另外三個同夥,語氣帶著懇求:“兄弟們,之前的事謝謝你們陪我們一起。
這次去搬屍體,可能也有風險,你們要是不願意,我們不勉強。”
三個同夥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老大,咱們是一起出來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老三也是我們的兄弟,我們陪你們去!”
幾人立刻開始準備,他們找來了撬棍、斧頭,還把僅存的幾塊壓縮餅乾分著吃了,補充體力。
夜幕降臨後,五人借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朝著小區的方向移動。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他們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把老三的屍體帶回來。
臨近小區時,他們特意繞到了側門,那裡的圍欄有一處破損,之前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老大示意大家壓低聲音,幾人貓著腰鑽過圍欄,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小區。
樓道裡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灑下淡淡的清輝。
五人沿著樓梯緩緩向上爬,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住戶。
走到五樓停屍房門口時,他們看到了門上纏繞的鐵鏈和兩把掛鎖,臉色都沉了下來。
“看來他們真的加固了門鎖。”老二壓低聲音說道,舉起了手裡的斧頭。
老大一把攔住他:“彆用斧頭,動靜太大,會引來人。用撬棍試試,慢慢來。”
兩人合力將撬棍插進鐵鏈的縫隙裡,一點點用力撬動。鐵鏈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在寂靜的樓道裡格外刺耳。
可這加固後的鎖鏈異常結實,折騰了十幾分鐘,彆說撬開,就連一絲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操!這破鎖還挺結實!”老二徹底沒了耐心,一把搶過斧頭,“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拆門!這木門拆了帶回去,正好能當柴燒!”
老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老二揮起斧頭,朝著門板狠狠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