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之時，血氣與能量乾擾感知，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幻術、或者用之前儲備的少量糧食混雜在剛剛抽穗甚至還未成熟的莊稼裡，製造出豐收的假象。”
“其目的，不是為了那點微不足道的糧食產量，而是為了製造北漠有能力快速產出糧食這個事實！”
夜梟立刻領會了顧默的意思，接口道。
“為了吸引流民，打擊我方和西荒的聲望，搶占戰略主動權！”
“不錯。”顧默點頭。
“他們如此急切，甚至不惜可能暴露底牌也要提前兩個月收獲，背後所圖必然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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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輿論戰和心理戰。”
“他們在向所有人宣告，在這片土地上，唯有北漠的道路，才是正確且高效的。”
“他們在為接下來更大的動作鋪路。”
三人沉默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北漠這步棋，走得又快又狠，完全打亂了正常的發展節奏。
與此同時，北漠狼庭控製區，一片被強行淨化、仍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戈壁灘上。
此刻這裡人聲鼎沸，篝火熊熊。
巨大的狼圖騰在火光中投下猙獰的影子。
無數麵黃肌瘦的流民捧著分到手的、帶著焦糊味的麥餅，狼吞虎咽，眼中充滿了對北漠的感激與臣服。
狼克祭祀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身披黑狼皮，獨眼俯瞰著下方如同螻蟻般的人群和那象征性的穀堆，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狂傲與自得。
“看到了嗎？”
他運足氣力，聲音如同狼嚎般傳遍四野。
“這就是狼神賜予的力量！”
“這就是我北漠兒郎用勇氣和奉獻換來的果實！”
“什麼狗屁技術！”
“什麼自然調和！在絕對的力量和先祖的智慧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雜耍！”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這片被他征服的土地，聲音帶著一種宗教般的狂熱。
“我北漠先祖，便是憑借著這般勇力與智慧，在無儘的荒原中生存、壯大！我們流淌著狼神的血脈，天生便是這片大地的主宰！”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用不了多久，整片三封之地，都將在狼神的旗幟下顫抖！”
他的話語激起了下方北漠武士們狂熱的呼嘯，聲浪震天。
然而，就在這片喧囂達到頂點的時刻，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高台後方陰影處。
此人同樣穿著北漠風格的狼皮裘，但材質更為古老、尊貴，上麵用暗金色的絲線繡著繁複而神秘的符文。
他的身形並不如何魁梧，甚至有些消瘦，但當他出現時，周圍狂熱的氣氛仿佛瞬間被凍結。
連狼克那狂傲的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
狼克似有所覺，猛地回頭，看到來人，狂傲之色迅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他微微躬身，低聲道：“大人，您來了。”
那人緩緩走上前，與狼克並肩而立，望向台下。
他的麵容隱在狼頭兜帽的陰影下，隻能看到一雙平靜得近乎漠然的眼睛，那眼睛裡，沒有絲毫狼克的狂熱，隻有一種俯瞰棋盤般的冷靜。
“演得不錯，狼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狼克耳中，周圍的喧囂仿佛被隔絕開來。
“民眾需要看到神跡，需要簡單的勝利來喂養他們的忠誠。”
狼克恭敬地回答：“一切都是為了我族大業。”
“隻是屬下不解，我們為何要如此急切？”
“即便按部就班，三個月後我們也能真正收獲，屆時根基更為穩固。”
“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被稱為大人的男子淡淡道。
“南邊的果實即將成熟，我們必須在此之前，徹底掌控三封城這個樞紐。”
“糧食，是撬動一切支點中最有力的一根。”
他微微偏頭，看向狼克，那目光讓後者心頭一凜。
“真正的血祭沃土計劃，可以啟動了。用這些投靠來的流民的血與魂，澆灌出真正屬於我族的狼神之糧。”
狼克獨眼中閃過一絲震撼，隨即化為絕對的服從與狠厲。
“是！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男子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台下那些因為一塊麥餅而感激涕零的流民，眼神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暗處的風暴，終於開始顯露它真正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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