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檢查設備,動作熟練。
“這個型號的麥克風,前置放大器增益降到68,否則高頻有毛刺。”他對著對講機,聲音冷硬。
老趙一怔,這是75的標準設置,他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照做了。
“監聽耳機返送,人聲拉後3個分貝,把弦樂和簫聲的聲場拉寬。”
“控製台均衡器,把中低頻衰減一些,我要的是清冽,不是溫暖。”
一條條精準、苛刻的指令傳出。
老趙的表情從少許不服,慢慢變成了驚疑,最後化為近乎敬畏的凝重。
這個人,不僅有一副好嗓子,更有一對超越大多數頂級錄音師的耳朵。
肖雅看得目瞪口呆,小聲對韓磊說:“他…他怎麼什麼都懂?”
韓磊推了推眼鏡,低聲回答:“一個能拒絕天盛娛樂的人,靠的就是這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腦袋。
大約二十分鐘後,張信終於停止了他的“檢查”。
他站在立式麥克風前,調整了一下高度,然後對著控製室,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開始。
老趙按下播放鍵。
蒼涼的簫聲響起,古箏如劍,鼓點如心跳。
控製室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張信閉上了眼睛,當第一個音符從他口中流出的瞬間,整個空間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月光色,女子香…”
僅僅六個字,沒有絲毫人間煙火氣,反而帶著一種鋒利的寒氣。
像淬過冰的琉璃,乾淨、易碎,卻又透著不容侵犯的孤絕。
肖雅下意識抱住手臂,那聲音極致的純粹與孤獨,讓她感到一種無所遁形的戰栗。
“淚斷劍,情多長…”
這聲音不討好任何人,它隻是存在,孤高、清冷,自成一個世界。
它像一把鋒利的冰刀,精準地劃開聽者心上最柔軟的防備。
當歌曲情感層層遞進,那清冽的嗓音陡然一轉,聲線收窄,盤旋而上,竟帶出了一縷幽遠淒厲的戲腔!
“過情關,誰敢闖…”
“望明月,心悲涼…”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老趙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控製台上。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從未聽過這樣“沒有人情味”卻又如此“攝人心魄”的聲音。
如果說剛才的演唱是月光下的冰,那現在,這冰裡竟開出了一朵沾著霜雪的、屬於千年前的梨花!
“千古恨,輪回嘗…”
“眼一閉,誰最狂…”
那最後一個“狂”字,尾音又薄又韌,像一根繃緊到極致的蛛絲,在空氣中久久顫動,帶著宿命般的悲涼。
淩夜一動不動地站著,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
一曲終了,餘音未散。
錄音室的門被推開,張信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他環視了一圈眾人臉上各異的神色,最後目光定格在淩夜身上。
“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平淡,但那雙眼睛裡,卻藏著一道銳利的鋒芒,像是一場不動聲色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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