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朝齊永明年間,有個叫蕭子良的王爺,身份那叫一個尊貴——齊武帝蕭賾的二兒子,封竟陵王。這王爺跟彆的紈絝子弟不一樣,彆人喜歡鬥雞走狗、喝酒撩妹,他偏喜歡“考古”加“追星”,追的還不是當紅歌姬,是文壇裡的“掃地僧”。
有一天,蕭子良看著自己府裡堆的那些老物件——從周朝的青銅鼎到漢朝的竹簡,從魏晉的書法真跡到前朝的青瓷瓶,突然一拍大腿:“光我自己玩多沒意思?得找群懂行的來一起嘮!”於是大手一揮,在王府西邊辟了個院子,取名“西邸”,相當於現在的“私人文化俱樂部”,還放話出去:“隻要你肚子裡有墨水,能聊詩論文、能賞古鑒今,來我這,管酒管飯還管嘮!”
消息一傳開,南齊的文人圈跟炸了鍋似的。要知道蕭子良不僅有錢有閒,還特彆懂行——你跟他聊《詩經》,他能接出你沒聽過的冷門注疏;你跟他看書法,他能指出這字是“鐘繇體”還是“王羲之體”的變體。這種“又懂又大方”的金主王爺,誰不樂意巴結?
最先找上門的是記室參軍範雲,這人是出了名的“快嘴才子”,腦子轉得比算盤珠子還快。有次蕭子良指著一幅古畫問他:“你看這畫裡的山水,像哪處風景?”範雲掃了兩眼,張口就來:“這山石是會稽山的風骨,這流水是富春江的韻味,畫師肯定是隱居過江南的隱士!”蕭子良一查畫跋,還真跟範雲說的一模一樣,當即拍板:“以後西邸的‘文化吐槽大會’,你當主持人!”
接著來的是蕭琛,這人是個“段子手文人”,說話自帶幽默buff。有次大家聊到“喝酒誤事”,有人說“酒是穿腸毒藥”,蕭琛立馬接話:“那也得看跟誰喝!跟王爺您喝,喝的是雅興,能寫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跟酒鬼喝,喝的是糊塗,才會鬨出‘酒後失言’的笑話。”一句話把蕭子良逗得哈哈大笑,當場把自己珍藏的西域葡萄酒賞了他兩壇。
任昉是個“卷王”,彆人寫詩寫一篇,他能寫十篇,還篇篇有新意。有次蕭子良命題“詠梅”,其他人還在琢磨“疏影橫斜水清淺”,任昉已經寫好了三首,分彆從“含苞”“盛放”“落英”三個階段寫,還句句押韻,連蕭子良都忍不住誇:“你這腦子,怕是裝了一整部《詩經》吧?”
法曹參軍王融是個“顏值與才華雙在線”的主,不僅詩寫得好,長得還帥,每次來西邸,都能引來王府丫鬟偷偷圍觀。他最擅長寫“應製詩”,就是給王爺、皇帝祝壽的詩,既能誇到人心坎裡,又不顯得阿諛奉承。有次齊武帝過生日,蕭子良讓王融代筆寫賀詩,詩裡一句“功高比堯舜,德厚載乾坤”,把齊武帝哄得龍顏大悅,回頭就給王融升了官。
衛軍東閣祭酒蕭衍,這人後來成了梁武帝,當時就透著一股“不一般”。彆人聊詩,他能扯到兵法;彆人聊古物,他能說到治國。有次蕭子良跟大家聊“如何讓百姓富足”,其他人都說“減稅”“勸農”,蕭衍卻補了一句:“還要興修水利,不然遇著旱災水災,減稅勸農也沒用。”蕭子良一聽,覺得這小夥子有遠見,後來倆人成了忘年交。
鎮西功曹謝朓,是“山水詩派”的扛把子,寫的詩那叫一個清新,比如“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到現在都是千古名句。他有個毛病,寫起詩來不管不顧,有次在西邸跟大家聚會,突然靈感來了,抓起筆就往牆上寫,把蕭子良剛刷的白牆塗得亂七八糟。管家想攔,蕭子良卻擺手:“彆擋著,這牆有了謝郎的詩,比掛名畫還值錢!”
步兵校尉沈約,是個“考據狂”,尤其懂音律。當時大家寫詩都講究“四聲八病”,就是要講究平仄和押韻,沈約就是這一理論的“創始人”之一。有次有人寫了首詩,自己覺得挺押韻,沈約拿過來一讀,搖搖頭說:“你這‘東’和‘冬’押韻,看似相近,實則不同,犯了‘旁紐病’,得改!”那人不服,沈約當場給他演示怎麼調整字句,改完之後,詩讀起來果然順口多了,從此大家都叫他“沈夫子”。
揚州秀才陸倕,是個“慢工出細活”的代表,寫文章不追求快,但寫出來的都是精品。有次蕭子良讓他寫一篇《西邸賦》,陸倕憋了半個月,期間天天在西邸逛來逛去,一會兒看古物,一會兒跟大家聊天,彆人都以為他偷懶,結果交出賦來,把西邸的景、人的情、事的趣全寫活了,蕭子良看完直呼:“這半個月沒白等,比看十場歌舞還過癮!”
這八個人湊到一起,就成了南齊文壇的“頂流天團”——“竟陵八友”。他們在西邸乾啥呢?可不是光喝酒聊天,正經事乾了不少:一起編《四部要略》,相當於現在的“百科全書”;一起探討詩歌創作,把“永明體”推向了高峰,為後來的唐詩打下了基礎;還一起議論時政,給蕭子良提了不少治國建議。
除了這八個人,西邸還有不少“常客”,比如柳惲,是個“音樂才子”,彈得一手好琴,每次聚會都得他彈上幾曲助助興;王僧孺,是個“藏書家”,家裡有上萬卷書,經常把珍本拿到西邸跟大家分享;江革,是個“硬骨頭文人”,說話直來直去,有次蕭子良說錯了一個典故,彆人都不敢指出來,就江革當場糾正,蕭子良不僅不生氣,還誇他“敢說真話,是真君子”;還有範縝,就是後來寫《神滅論》的那位,這人性格耿直,跟蕭子良的“信佛”理念還不一樣,經常在西邸跟蕭子良辯論“有沒有神”,倆人吵得麵紅耳赤,最後蕭子良還得笑著說:“你這張嘴,比我的青銅劍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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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西邸,簡直就是南齊的“文化cbd”——白天,文人墨客聚在一起賞古物、論詩文;晚上,點上燈燭,接著聊時政、談理想。有時候齊武帝還會偷偷派人來“旁聽”,聽說兒子把西邸辦得這麼有聲有色,也跟著高興,時不時還賞賜些筆墨紙硯、好酒好茶。
司馬光說
《資治通鑒》載“竟陵王子良好賓客,開西邸,延才俊”,蓋彼時南齊承高帝、武帝之治,天下稍安,士民得以肄力於文事。子良雖為宗室,卻能捐棄貴胄之驕,以文會友,故能聚範雲、蕭衍之流於麾下。夫國之興,在得人;人之聚,在尚賢。西邸之盛,非獨子良之私好,亦南齊文治之縮影也。然觀其後事,融、朓之徒或陷權爭,或遭貶謫,子良亦未能脫宗室之禍,足見亂世之中,文才雖貴,終難脫朝政之漩渦,可歎哉!
作者說
“竟陵八友”的故事,放在今天看特彆有意思——它像一個“古代文化創業項目”,蕭子良是“投資人”,八位文人是“核心團隊”,西邸是“創業基地”。他們的成功,不光是因為蕭子良有錢,更因為他懂“差異化運營”:彆人搞派對比排場,他搞派對比才華;彆人拉攏文人是為了裝門麵,他拉攏文人是真的跟他們聊學問、謀實事。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天團”裡的人,後來人生軌跡截然不同:蕭衍當了皇帝,沈約成了“開國功臣”,謝朓成了千古流芳的詩人,王融卻因卷入皇位之爭被殺。這告訴我們,“圈子”能給你機會,但最終能走多遠,還得看你自己的選擇——是把才華用在正道上,還是用在投機取巧上;是堅守初心,還是隨波逐流。
另外,西邸的“開放包容”也特彆值得借鑒:蕭子良信佛,卻能容忍範縝跟他辯論“神滅論”;他是王爺,卻能允許謝朓在牆上寫詩、江革當麵糾正他的錯誤。這種“不唯身份、不唯立場,隻唯才華和真理”的氛圍,才是文化繁榮的真正土壤。要是放到現在,這樣的“文化俱樂部”,說不定能培養出不少“跨界人才”呢!
本章金句
圈子能給你舞台,但能不能唱出好戲,全看你肚子裡有沒有真功夫。
如果你是文中的主人公,你會怎麼選擇?是像蕭子良一樣,用自己的資源搭建平台,聚攏人才;還是像謝朓、沈約一樣,專注於打磨自己的才華;又或者像蕭衍一樣,在文才之外,還不忘關注時政、謀劃長遠?來評論區說說你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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