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城,禦書房內。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案上的奏折堆裡。
九歲的南宮景踮著腳尖,頂著枯燥的表情,獨自趴在桌案上用朱筆在奏折上畫圈。
那些無關緊要的民生瑣事,他都按趙伏教的法子標上“準”字。
偶爾遇到有趣的地方,他還會偷偷畫個小弩箭的圖案。
“陛下,廬江郡八百裡加急,說是有重要奏折呈遞。”
內侍輕手輕腳走進來,捧著一封密封的奏折,語氣恭敬。
“重要奏折?”
南宮景眼睛一亮,放下朱筆,跳下腳凳,接過奏折。
他原本以為是大皇兄送來的廬江捷報,或是流民安置的好消息。
然而,等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之後,越看臉色越古怪,讀到最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著桌子直不起腰。
“哈哈哈!這些世家是不是傻啊?”
南宮景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把奏折扔在桌上,指著上麵的字對侍內說道:
“你看啊,他們彈劾大皇兄‘濫用職權、打壓世家’,還說他私通陳國,想自立為王!”
“哈哈哈,不是,私通陳國?他們忘了大皇兄是怎麼大破陳軍,為先帝報仇的嗎?陳安的仇,大皇兄可比誰都記恨呢,怎麼可能會私通?”
內侍忍著笑意,躬身道:
“陛下英明,這些罪名確實荒誕不經。”
“荒誕?簡直是離譜!”
南宮景叉著腰,小臉上滿是鄙夷。
“大皇兄在廬江勤勤懇懇地乾活,做得好好的,他們自己想搞小動作,被大皇兄化解了,就來這兒誣告?真當朕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們?”
他拿起奏折,翻到彈劾人署名處,陸明、沈淵、顧亭的名字赫然在列,氣得小眉頭一擰。
“這些世家,在廬江經營了幾年,就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大皇兄不過是沒讓他們繼續欺壓百姓、壟斷利益,他們就急著跳腳,連這麼假的罪名都編得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南宮景重新爬上腳凳,拿起朱筆,在彈劾奏折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個“閱”字,然後隨手扔到旁邊的廢紙堆裡,語氣輕快地說道:
“不理他們!大皇兄在廬江的布局,朕心裡清楚,這些世家就是自尋死路,朕要是真信了他們的鬼話,才是真的傻呢!”
“陛下,要不要給廬江王殿下寫封信,告知此事?”
內侍問道。
“不用。”
南宮景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大皇兄那麼聰明,肯定早就料到這些世家會狗急跳牆。朕要是寫信,反而顯得朕不放心他。就讓他們折騰,等大皇兄收拾了他們,朕再給大皇兄慶功!”
說罷,他又拿起之前的民生奏折,興致勃勃地畫起了小弩箭,仿佛那封彈劾信隻是個不值一提的笑話。
而廬江郡的陸府密室裡,世家首領們正坐立不安地等待消息。
“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收到朝廷的旨意?”
沈淵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躁。
“陛下就算顧及兄弟情,也該訓斥南宮準幾句,收回他的部分權力才對,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亭皺著眉頭,猜測道:
“會不會是奏折在路上出了岔子?或者陛下覺得證據不足,還在猶豫?”
“不可能!”
陸明搖了搖頭。
“我們的奏折寫得有理有據,還有不少百姓的聯名簽字呢,雖然那些百姓是我們找人假扮的,但朝廷遠在建業,根本查不到!”
他頓了頓,自我安慰道:
“或許是陛下年紀小,心軟,不忍心處置自己的親哥哥。畢竟南宮準是前太子,又有大功,陛下可能想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有道理!”
沈淵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道: